哪怕只是纸面上单薄的语言,特级咒灵也可以从干瘪的文字当中看到那个不可一世,无人匹敌的最强。
如果是这样的存在想做些什么事情,完全没必要如此委婉。
诞生于人类对暴行的恐惧与怨恨当中的特级咒灵甚至不需要动脑,就能想到千百种出现这种情况的理由,但当时的白鸟并不在意。
权力会滋生欲望,就像是一顶受诅咒的金冠,明明会将人拖入地狱,但已经戴上这顶金冠的人舍不得脱下它,还没有触碰到这顶金冠的人又想去争夺它。
但是这些人类自己的事情都与咒灵无关。
白鸟只是很想把导致自己出生的罪魁祸首拖进地狱,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特别是人类内部已经重复上演过千百次的戏码。
然而特级咒灵现在的心境,与当时已经截然不同了。
当白鸟不再是看客,而是真正成为了人类权力制度下的被牺牲者,那些对压迫的暴行的怨恨,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过。
虽然那些轻易做出决定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这位愿望被他们轻易否决的存在,只是单纯被长生的愿望所冲昏了头脑。
并且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就不期待诞生,特级咒灵并不是非常在乎自己的生命,可是对于陪伴了十年的两个少年,复杂的感情酝酿成白鸟不曾体会过的东西。
特级咒灵对羂索的怨恨,多出了一部分,属于自己却又不完全来自于自己的东西——白鸟因为少年们受到的伤害而怨恨。
既然这样,那么想要解决羂索,咒术总监部的存在是否也要一并列入目标呢?
就在特级咒灵这样思考着的时候,他听见白发的六眼说:“我们一起干一票大的吧。”
五条悟并不喜欢咒术总监部,从很小的时候开始。
这很正常,没有任何一个被当做珍宝养大的孩子,会喜欢那种评估货物一样的方式和目光。
对于六眼,总监部只觉得奇货可居。
神子总是有一些有别于常人的地方,五条悟并不在意人类的生命,面对那些死在自己面前的刺客,苍蓝色的眼睛和看到院子里的草木也没有什么分别。
但他仍然是一个孩子,是一个有时候隐藏不住自己顽劣本性,对出去玩永远充满热情,热爱着甜度令人发指的糖油混合物的孩子。
在绝大部分时候,五条悟并不喜欢用价值来评判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存在。
身份、价值、权柄…虽然这样说毫无疑问会引来很多仇恨值,但在五条悟的心中,唾手可得的东西永远不会是宝贵的,他讨厌看到因为争夺这些而变得面目全非的人。
就像是沾满了霉菌,慢慢腐烂掉的橘子那样。
人的存在就应该是鲜活的,从这个定义出发,六眼神子毫不犹豫地认为,白鸟比那些咒术总监部的老头子们更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