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因为那道御厌咒，她连靠近一丈之内都做不到，只能在远处干瞪眼。
日暮时分，斋堂内人声鼎沸。
今日难得供应红烧鸡腿，众人喜笑颜开，唯独顾晓然兴致阑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饭。
程青芜忍不住了，拍她肩膀道：“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别的办法吧。”少女声音充满穿透力，叫周围吃饭的弟子纷纷侧目。
李焱耳根通红，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碗里。
程青芜半点也不在意，探身向顾若淮凑近了些：“诶，你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来。万岳门弟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师兄有一条很宝贝的小狗，不会就是抢你种子的那只吧。”
正闷头扒饭的李焱忽然抬起头，小声插嘴：“确、确实是它。白毛黑脖的，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不就有戏了，收服人难，收服狗总归容易些！”程青芜咬着筷子，“李焱，你给我们说说呗，这条狗什么来头，怎么就能和我们冷若冰霜的陆师兄相处得这般好？”
李焱于是掰着手指，向两人娓娓道来。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陆云千刚被寄养在万岳门，少年心性，难免孤僻。整日独自在后山练剑，除了挥剑的声响，再无人与他说话。就在那时，一只小白狗出现了。
“白羽是一条灵犬，很通人性，性子却傲得很，从不亲近外人。”李焱兴致勃勃地说着，“可它偏偏认准了陆师兄，每天跟着他修炼。后来陆师兄突破金丹境界时，险遇反噬。若不是白羽冒着暴雨，一路狂奔回宗门报信，恐怕陆师兄当时就要道消身殒了。”
“所以陆师兄一直很宠爱它，”李焱说得眉飞色舞，语气里透着几分感慨，“素来爱干净的人，竟然破例让它随意进出房间，有时还亲手喂它吃的。”
顾若淮若有所思地听着。
没想到那只呆头呆脑的小白狗竟然救过陆云千的命，她记得原著并没有提及。如此看来程青芜说得有道理，与其在这干着急，不如就从这条小狗入手。
接下来几天，顾若淮就去了陆云千居所附近晃悠。
他住的地方在凌霄峰最清幽处，飞檐翘角间，两层高的雅致阁楼以沉香木打造。后院一株高大的仙梨树“霜华”斜斜探出枝丫，八年一开。
顾若淮来时正巧赶上花期，朵朵银白梨花在风中轻摇。
木门后，悄悄探出一个头来。
那只灵犬正趴在后门台阶上。听见脚步声，尾巴微微一动。
“白羽。”顾若淮轻声唤道。
灵犬抬起头来，瞅了她一眼，又把脑袋埋进前爪。
“喂，别装听不见。”她蹑手蹑脚地凑近，从袖中掏出一个碧玉雕花的小瓶，“我这里有好东西哦。”
白羽眼睛没睁开。顾若淮将盒盖轻轻掀开，一缕淡黄雾气氤氲而出。
“桂琼露”乃是天极山的云雾精华凝结百而成，还加入了金丝寒桂。据说此露最受灵兽喜爱，连那些仙家犬舍都少有存量。
程青芜托人替她弄来这么一小瓶，颇费了一番功夫。
白羽鼻子动了动，毛绒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不要算啦。”顾若淮将一滴甘露滴在掌心，“我数到三就收回去了，一，二……”
话音未落，一团白影闪过。顾若淮掌心一痒，刚才那一滴已被舔走。白羽似乎意犹未尽，用眼角瞥她一眼，意思分明是：它纯粹是不舍得好东西被糟蹋了。
顾若淮忍俊不禁：“小东西，和你主人真是一个德行。”
第二日她再来时，白羽已经等在后门。见她来，尾巴还不自觉地摇了两下，又赶紧板起脸来，生怕被人看出半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