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度翩翩,一众姑娘乍见,都被迷了去,又是他毫不犹豫下水救人,这才使那姑娘脱危,然而这人却做好事不留名,匆匆离去。若非我心属郑公子,当真也要抵挡不住这人魅力,妹妹真该见一见这样一位人物,也不枉这一世。说来也巧,这人是幽州上党人,此番来长安是为给其父亲办事。只可惜家风甚严,若不是定亲婚配,妹妹必是没有再见可能,可恨可恨,姐姐我扼腕痛惜。”
“我还听说,他在你们那风评不大好,妹妹若是信我,千万别听外人闲话,可见越是优秀的才子,越是有那谣言侮辱,这位公子能听之任之,果真潇洒侠义,不愧是他救了那姑娘,若是旁的人,也便不符那气骨风度。”
“妹妹不妨考虑一下这位六公子,家世是差了些,可遇上这般人品,倒也再无不值,家世好的未必能一直好,他肯上进,办事又精细,还怕没有前途?不怕他家世不匹配,只怕他不会过日子,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位六公子都是个人材。如不是我已暗有郑公子,必不会错过这么个人,因咱们两个最是要好,我一心想着妹妹的终身,故写信一封传递,妹妹若看不上,权当我分享快乐,若看得上,可千万别错过,听说那六公子最近家中也正给他看娘子呢。”
韦绮罗往前挪了挪,挣扎道:“嫂嫂怎么看?”
她还是不好就此相信,霓姐姐会坑害自己。
陈绾月直接抛了一句话:“她定然知道,你要与那郑公子定亲。”
韦绮罗后背发凉,犹如蛇咬,摇头否定道:“霓姐姐不会这么过分的。”少年时同吃同住,她性子孤僻,又多被忽略,是霓姐姐时时顾及她的心思,即便被人误会,也能够轻而易举用一句话来替她澄清,免去难受。另一个就是绾妹妹。
她两个,都是极通透的女子。
不同的是,霓姐姐端庄圆滑,更偏向于和卢夫人打好交道,绾妹妹则是率真灵气,一心敬重老夫人。
这么一想,韦绮罗忽然悲从中来,若非自己当时陷于不甘,因为与茯雪相似的面容,从一开始便对绾妹妹抱有偏见,应是会得到更多的善意。
陈绾月也不多说,只道:“那六公子到底如何,你也不打听打听,就依着信上非他不嫁?”
韦绮罗不大好意思,反驳了一句:“能主动救人,应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绾月笑了一声:“怎么你王兄告诉我的,竟和这个好人不似一个人?或许消息有误,你王兄他最近也忙来忙去,常不见人,毕竟是终身大事,稳妥起来,你便是派府上小厮出去探问探问,或是亲见其人,也好过不明不白嫁了一个不知根底的郎君。”
韦绮罗忙应了下来,又亲自给陈绾月倒了杯刚泡好的茶。
。
公主与驸马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要上刑场。
杜杳前去调和,为避嫌,只在卢太妃那里住下,白日间再过去公主府。
不想到了之后,卢太妃病体抱恙,已经好几日的事了,这期间,连晋王竟也来得不频繁,倒是公主来看了几次。
杜杳不是没听说更多内情,卢太妃当日连同李绅,里应外合,一心一意要将她外甥女和婆家弟弟拆散,只卢太妃别有心思,并不从计,而是催促怂恿宝儿跟了韦延清去,彼时太妃府消息闭塞,都是只知韦家众人已被下狱。
真要一走了之,李绅发怒,岂不都别活了?
若说是因为病急乱投医,失去过往精细,但她与李绅联手囚禁宝儿却是不争的事实,至于原因,众说纷纭,卢太妃倒是心静闭门不出,终日吃斋念佛。
都是亲人,大家明面上也都不说,杜杳此番来下榻借宿,虽说是遵李绅之意,但也确实是最妥当的安排。只是少不得折腾,因恐叨扰了卢太妃养病,杜杳到后,也不计较那些虚的,将不必要的虚礼都免撤。
然而杜杳没想到的是,卢太妃竟拖病相迎,并且很高兴她的到来。
杜杳拜见过,往堂左客位坐下。卢太妃笑着开口:“我很庆幸,是你过来。”
而不是别人。
杜杳不明所以,只笑了笑。
卢太妃道:“你一向胸襟广阔,擅长包容他人,说是任劳任怨也不为过,若论贤惠,韦家上下不及你一个。便是宝儿,也年轻娇纵了些,又有秦王宠惯,身在福中不知福,容易因心事耽误了快乐。你却沉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