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砰!
“哎哟!”
“老头儿,我和你说了下车的时候要跳下来,这里,你看看,是不是有出气口?烫着呢!你没烫伤吧?”
“没有没有。”
“烫伤了你就说,我们再送你去医院看。”
“不用不用。谢谢你们咧——不嫌弃老头儿脏,还请我吃饭。”
“吃个饭算啥?问你有没有不顺心的你也不说。这雨衣你穿着,雨鞋你也穿着,这菜你也拿回去吃,以后出门多看天气预报,下雨就别出来卖花了。你今天是遇见我,要遇不到我,你怎么办?就在那里饿一天?”
“我准备雨小点就走回来——”
“这五百拿着!”
“不好要——”
“叫你拿着就拿着!自己去买两斤肉吃!”
男人摸出了钱包里最后的几张红票子塞给了老头儿。
看看老头儿,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想了一会儿,确实没什么再说的了,于是只能转身上了车。
雨似乎更大了,打在车上,噼里啪啦作响。
被雨水冲刷的更亮的大G在小路上发动,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掉了个头,转身离开,只留下几条深深的褶子印,还有一个披着雨衣背着空背篓穿着雨鞋提着打包盒的老头子,在原地望着。
车子已经开远了。
女人慢慢解下了口罩,露出了明眸皓齿。看了看放在挡风玻璃前灿烂的秋菊,她从后排扯出了毛巾去擦他的头发。
“这扶贫,”
这雨大风大,视线受阻,毛巾也在头上擦着,男人把车速降到了最低,嘴上还说着,“是初见成效了。”
“是啊。”女人笑了起来,擦了几下拿走了毛巾,低声说,“不过和地域也有关。沿海地区整体肯定好些,就是内陆——也不知道好点没有。”
没有声音说话了。雨滴打在车顶上,车里只有微微的响。
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伟。”她看了一眼屏幕。
“接。”
是周伟打了电话来。男人不善言辞,只有寥寥几句。问怎么还没到,走到哪里了,有没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来接的事情。
男人敷衍了几句——问清楚了大哥还没回,挂断了电话。
已经下午两点了。
车里突然寂静无声。
“我这次过去,顺便拜访下刘伯伯,”男人说,“他退了之后,一直在那边生活。”
“哪个刘伯伯?”
“刘口口,”男人说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家喻户晓,女人也很耳熟的,于是她问,“他退了?”
“………”
“退了之后是一直在那边?”
“是他故居,当时在农机站的时候他待过十几年。他老家倒是不在Z市,不过也回不去了,不好叨扰那边的人。”
原来如此。
女人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