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有什么家国情怀,她想要的是整个天下。”苏冰抓着背:“快睡吧,待会儿你要守下半夜。”森林的夏夜温度刚好合适,躺在草藤上凉快舒爽,月光在森林跳动,虫鸣蛙叫此起彼伏。静谧的丛林和喧闹的昆虫,让本就劳累的苏冰渐渐睁不开眼,躺在草藤窝中,想着就眯一会儿眼,等一下就叫于榄醒来守夜,未料片刻之后,和呼吸声重的于榄坠入梦乡。还好她们的位置靠近深谷,草树稀疏,鲜少有猛兽出没。清晨太阳升起,热度晒暖大地。苏冰惊醒,一个鲤鱼打挺,防备地望向四周,看到地上于榄好好的,长舒一口气。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我怎么睡着了”摇动于榄,苏冰翻开她衣服,看伤口好得差不多:“于姐,醒醒,我们该回城了。”于榄同样醒得很快,爬起来抓几下头发:“你怎么没叫我守夜,我伤口好了很多。”苏冰培育了几个果子,递给她:“给,吃完我们赶紧离开这儿。”“马匹在东边山头,要过去取吗?”于榄问。没有马赶路,徒步回朔城,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当然,掉入这深崖不可能活下来,北玄国那些人最多驻守在水源边。不过小心点为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苏冰三两口吃完,和于榄开始往回走。天巫山脉附近的地貌各不相同,很好辨认。她们不敢接近雪山,只能南绕,靠爬树眺望、看树年轮和太阳光线辨别方向,找到当初行路的痕迹。发现马儿还在原来的位置啃地上光秃秃的草根时,两人大喜。苏冰制止想上前的于榄,提着大刀警惕地观察四周,催生地上的爬藤到处长,灌丛里、树冠上,确定没有人的痕迹,她才和于榄走过去解放四匹马。“于姐,你记得回去的路不?”苏冰是个路痴,来时的路忘了大半。于榄对这一带很熟悉,甚至比那马夫还靠谱,拍拍胸膛:“放心,没有司南,我也能带你回朔城。”天巫山脉南边地势平坦,两人骑着马沿河流而下,不出两日,就到了溢城。再绕一段路,远离北疆城,就能回朔城。她们一行出发去投药的,并未离开几日。两人抵达朔城时,发现城内不似她们离开时那样整齐有序,硝烟的味道更重了。连天空都是灰的。苏冰骑在马儿身上,捂着鼻子,肉眼看到空中飘浮灰黑的尘屑。“苏大人回来了!”苏冰制造出火蒺藜等炸药,在军中有一定名望,加之魂植师穿的衣服很独乆丗洸特,红袍花纹,宝石玉带,苏冰穿衣又总是斜垮宽松,因而很多人一下认出她。下了马,第一个迎接她的是府上仅有的小厮,恭敬地递上两封信:“大人,不知是谁给您寄的,信下只留了个‘他’字。”苏冰接过,温柔抚摸着信封角,看了会儿空空如也的封面,把信揣进怀里,直奔城督府。天灰扑扑的,朔城的气氛很怪异,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感,苏冰看着一路上的伤兵,眉头紧锁,加急脚步来到城督府的大门口。青色门前堵满了人,两头石狮子被人挡到没影,几个护卫站在台阶上,张手拦人,高声喊:“大将军身负重伤,性命危急,你们在此烦嚣,她如何养伤?”“都让开。”苏冰大感不好,推搡开人群,把身份牌递给侍卫:“大将军怎么了?”“哎呀,苏大人您可回来了!”一名侍卫让行,带她往里面走,焦急道:“我们的火蒺藜制作方法被北玄国偷学去,前天炸开城门杀了不少人。大将军亲自率兵御敌,受了重伤。”肯定是顾柒柒搞的鬼!苏冰暗自咒骂,疾步进入李参兰的寝屋,听到李固的哽咽声,眼神慌张地颤动。李参兰不能有事她两步越过屏风,见床上的女人胸脯微弱起伏,唇色浅红,还活着。活着就好,苏冰长吐出气,肩膀松懈下来,轻拍了下伏床上哭的李固:“大夫怎么说?”李固吓了一跳,揉着肿胀的眼睛,见是苏冰,欣喜若狂,仿佛看到救命神仙:“天师总算回来了!我娘她被敌国大将刺到腹部,虽未伤及要害,但长-枪上涂了剧毒,有魂植师说是九阴草汁,回天乏术。我想起天师临行前给的药,拿出来喂给娘吃,不知娘她”李固口角紧闭,不敢说出后面的话。“吃了便无大碍。”苏冰给他下一剂定心丸,把血刀放在地上,走到李参兰身前,观察其脸色与呼吸,似有在好转。“伤口如何,是否上了药?”“上了,用的最好的,我找信得过的魂植师调制的药,日夜亲自照顾,没有让顾柒柒的人近我娘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