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的,秦凝摸摸额头,只好说:“好吧,去房间说吧。”两人进了房间,秦凝给舒风倒了一杯水,放在招待所简易的桌子上,自己退的远远的,等舒风在椅子里坐下,她才在床边沾一点地方,略微靠着坐了。舒风眼睛看着床上的被子,说:“小秦同志,你,真整齐,这床铺像没睡过人一样,你,一点不像乡下人。”秦凝挑眉,那什么,还真是没睡过人啊,她能怎么办!她说:“咳咳!对,我有点强迫症,不整齐不行。”“你真幽默。”“你要和我说什么?可以快点说吗?你知道的,我要赶紧把乔主编说的新画册做出来。”舒风眼睛就定在秦凝脸上:“你真能干,那么好的想法都能想出来,乔主编多么希望你留下来啊!我看,要是你是沪上户口,你一准能立刻转正的。”秦凝矜持的笑笑,眼睛也大大方方的看舒风,不出声,等待舒风说正题。舒风反而避开了目光,低着头,手相互摩挲着半天,吞吐着说:“小秦,你,你想不想留在沪上?我爸爸是革委会的,你要是想,一句话的事!你,年纪小点,我可以等的……或者,找找人,开个假证明就是了……农村户口也不要紧的,只要你留在出版社,我,我让我爸爸解决好了。你看……怎么样?”怎么样?!靠!秦凝都呆了!见过直接的,还没见过这么直接了!他们认识几天?好像才四天吧,这人竟然说这些?!好吧,如果她没有意会错的话,这是在求婚?可真是有强烈时代气息的求婚啊!可她说过喜欢他吗?神经病啊!“咳咳,舒风同志,你真好啊!”秦凝笑起来,说话还带着小孩子的甜脆,只当自己听不懂这带着强烈时代气息的求婚宣言:“你竟然能帮我这样大的忙。不过怎么办呢?一个是我不想留在沪上,另一个是我家里,只有一个娘,我娘是地主出身啊,总让人欺负,我出来久一些就放不下她的呢。”“啊?你,你是地主出身?”舒风一下子站了起来,急的,也是吓的,连秦凝倒在一边的一杯水都带翻了。秦凝眨眨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一摊手:“你看,所以我只好画画写写,赚点钱贴补家用咯,舒风同志啊,你是个好同志,这件事你千万要帮我保密啊,我可是当你好朋友才告诉你的啊!”“我,我……好的,我帮你保密。那,那么我走了啊!”“哎,你走好啊!”舒风逃似的走了。秦凝拿了毛巾擦桌子上的水迹,擦着擦着大笑起来。从她知道舒风不会画画,却在二十多岁这个年纪,能留在沪上,还是留在美术出版社的编辑部里,她就知道,舒风一定有一个有些权势的家庭,要不然,他这年纪早应该下乡插队去了,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挑粪呢!而且舒风之前捧着个这年月怪稀罕的保温桶,还说什么新鲜猪肉随便吃,她更能知道,舒风家肯定是这个时代最风光的人家了。越是这样的人家,越在意出身,也希望孩子在这个年月里早点结婚,好共同享受他们的特权。所以,秦凝刚开始的时候,用自己才十五岁来隐晦的回绝了他,谁知道人家竟然还不死心,那她只好放“地主出身”这个大招了。她都强调了,是她的娘地主出身,不是她,可人家革委会的,肯定特别在意这个,她一提,人家立刻吓跑了,问都不带再问问的!大招真好使!她也不担心舒风会去和主编他们说她出身不出身的问题。一般而言,人性趋利避祸是本能。只要秦凝的存在,并不影响舒风的利益,舒风没有必要去告这种状,况且是舒风自己先提出像求婚似的话,最终却几分钟就变卦了,舒风会有愧疚感,更不会去故意的说秦凝的不是。所以,秦凝笑的开心死了,继续回空间画画去了。今天下午的时候,乔总编已经确定下来,《主席语录少年图画版》可以出版了,另外还有样板戏改变的五个连环画,编辑部看中了三个,也觉得了可以用,不一定马上出版,但算录用;而《神奇的土地》六个系列,乔总编全部看上了,并且爽快的结算了稿费,总共给了四百块钱。而且秦凝无意中提到了可以通过绘本来普及生活常识的话题,乔总编很认同,就让秦凝先画几本出来看看。难得编辑部有一套d国进口来的彩色铅笔,秦凝借用了,一下子灵感爆棚,先画了一本交通工具的彩铅画本,乔总编十分满意,希望她在明天周日继续画几本出来,周一周二能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