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看看胡老师,摇摇头说:“你看你,只为自己想,那秦……凝她不读书了?”胡老师张了张嘴,无奈的合上。眼看着胡老师的眼神黯淡下去,秦凝赶紧解释:“校长,是这样的,我反正初一的课程都懂了,本来我还准备直接读初二的呢,但中学校长没同意,可我现在学籍弄好了,去不去也无所谓,只要到时候期末考试我去考一下就完了。对了,今天月考了,我考了全班第二……”“这样啊……”校长皱眉沉思,一会儿又担心的说:“你不会后悔?”“没什么好后悔的,我初一的课程已经会了,本来天天去,我也怕麻烦呢!就是我要去和校长那里请个长假,但因为今天月考成绩好,我想他会同意的。”校长沉默了半天,和胡老师说:“那,连寒假一共三个月工资,我可是要给秦凝的。”胡老师眼里含着泪笑起来:“校长,看您说的,工资当然是秦凝的,另外我单独谢她。”“行吧!既然这样,那,秦凝,你下个星期一就来代课,学校人手实在太紧了。”秦凝笑着说:“校长,不行啊,我下星期一得去跟中学校长请个长假,我星期二来上课吧。”“就这么说定了。但你星期一下午尽量来一下,我和你说说怎么上课。”“哎,好。”就这样,秦凝扶着胡老师走出了校门。“胡老师,来,您等等,我把自行车推过来,你坐在上面,我推你回去吧。”“啊?你还有自行车?刚才我怎么没看见?”“不是我的,我去借的。您刚才不是不舒服吗?来,您坐。”“唉……今天真是……算了,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秦凝把胡老师安顿在车后座,她也没敢骑,怕栽了她。这样一来,后座虽说硬了一点,但总比胡老师一步一挪回去的好。路上,胡老师十分虚弱,把整个身子靠在坐垫上趴着,秦凝吃力的把她推了回去。胡老师家里没有人,只听见一个虚弱的婴儿哭声,从房里隐约传出来。胡老师立刻从自行车上滑下去,跌跌撞撞的进去看孩子。秦凝不放心,赶紧锁了自行车跟了进去。只见小小的婴儿裹在襁褓里,一个人睡在床上正哭着,屋子里十分杂乱,胡老师赶紧的奶孩子,都没有时间招呼秦凝。秦凝看着这场景,觉得替胡老师心酸。她随手帮着,把能收拾东西都收拾了,看胡老师抱着孩子无力的靠在床上,脸色实在是惨兮兮的,就又假装出去拿书包,从空间拿了个包子再进来。“胡老师,你自己没有吃东西吧?吃个包子垫垫饥吧。”“……秦凝,我,谢谢你。”胡老师看了看包子,低下头,眼泪就毫无征兆的滴了下来。秦凝低声的劝:“胡老师,人家说坐月子,不能哭的,事情都能解决的,快别哭了。”可胡老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不停的掉,好在她还是吃东西的,一边吃一边哭,秦凝就只好在旁边坐着,不出声。等胡老师吃完了,秦凝去打水给她洗脸洗手,却发现,胡老师家灶房里,连一滴热水都没有。还好现在秦凝总是会在空间储存热水热汤什么的,就悄悄的拿了一点出来,还不敢太热,用冷水调了调,感觉在这冬日里不冰手了,才给胡老师递过去。胡老师吃了东西擦了脸,孩子也睡了,精神就看起来好了一些。她靠在床上,悠悠的和秦凝说:“真是想不到,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竟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在帮我。唉!秦凝啊,女人真难!我这孩子是早产,我……”秦凝听着胡老师说了好多,她也不提什么意见,就是默默的听着,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乡下人家,没有太大矛盾,无非是家里兄弟多、妯娌多之后,家庭摩擦也多,胡老师作为一个文化人,在发生家庭口角时候的退让,让人看成了软弱。在这种大家庭里,一个人一软弱,就多的是被欺负被忽视的时候。这样一来,在这个吃大锅灶(这里指没分家,兄弟妯娌一个锅里吃饭,不是六十年代那个大锅饭)的家庭里,胡老师就算怀孕了,有时候饿的发慌,也不能得到格外的优待,还时不时的被说几句。这迫使她更加的珍惜学校这份工作,希望自己转正后,收入提高了,在这个家里能有好一点的待遇,或者,将来能分家出去。但这种经常性的家庭小口角小摩擦,经历的时间一长,就变成了钝刀子割肉,很是折磨人。长期的心情忧郁着,使胡老师早产了,孩子其实并不大,但是羊水多,生的时候也挺危险,胡老师产后身体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