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太阳刚刚冒出头,白言希就转动着轮椅朝院子里走去,因为是盛夏,所以早晨的阳光也有些强烈,但是她却觉得舒服,伸了伸懒腰,她一脸惬意。直到感觉到被晒得有点热的时候才准备打道回府,可是就在白言希要的回去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黑影笼罩在了身上。白言希抬头一看,眼中倒映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让她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这还是自那天的危机过后,她第一次见到唐易山。“要回去了吗?”唐易山的嗓音很低,但是双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深幽得看不清。白言希微微点头示意,完全没有想开口的说话,转动轮椅就要绕过他。但是唐易山却伸手压住了把手。“我来。”“我可以自己回去。”白言希拒绝道,但是眼前的人却动也不动,没有让开的打算,她眼里浮现怒意,这人要做什么!“去哪?”唐易山又问了一遍,绝不会退让的模样。“你……”白言希咬牙,转过头一声不吭,也不愿意退让,两人之间的沉默让人有些窒息。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易山似乎是妥协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说完他就打算离去,就在这时,白言希嘴一张,忍不住问了出声。“那天的人,真的是冲着秦一楠来的吗?”她的声音很平静,一丝的波澜也没有,就好像在问一句事不关己的话一样。在白言希看不见的角落,唐易山挑了挑眉。她看出来了?哪怕是自己,也是凭借着这么多年,对子弹弹道走向的经验判断才看出异样的。白言希这个女人,敏锐的有点让自己意外啊。白言希很清楚,有些时候的答案,并不需要正面回答,一时的沉默,已经足以代表很多问题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理会,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伤就好。”说完,唐易山便再次打算离开了。“站住,当初你说你有苦衷,却迟迟不肯把你的苦衷说给我听,接着又死气白赖的缠着我,说是要保护我?现在,我真的遇见了危险,甚至还威胁到了豆豆,你却告诉我,不需要我理会?然后就转身离开?我是这整件事情的当事者,我不是最有权力知道这一切的人吗?白言希是真的被唐易山的态度惹到了,轻轻抿着唇,轻轻笑了一下,显得有几分苦涩的感觉在里面。又是这样,这个男人,永远那么霸道,凭着自己的喜好决定这一切的事情。哪怕他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都不会这般的不尊重自己。罢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自己始终觉得她和唐易山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矛盾,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了。想到这,白言希也歇了想要和唐易山继续呆在同一片空间里面的念头了。推着轮椅,艰难又果断的离开了。越是往前前进一分,白言希的心便薄凉一寸,直到自己自以为已经足够距离,离开唐易山的视线范围里了。白言希强忍着的情绪,才在一刻间崩塌开来。微微俯着身子,牵动起后背和胸腔的伤口,引起了一阵疼痛。不一会儿,白言希捂住脸的掌心,便一片湿润。唐易山赶上来时,看见的就是被一片悲伤笼罩住的白言希。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你以为对她好的,就是她想要的。走到白言希的轮椅跟前,唐易山不受控的单膝下跪,虔诚的双手捧起她白净却布满泪痕的小脸。两个人额头相抵,唐易山轻柔的,如视珍宝的一点一点点吮干她脸上的泪滴。“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一直把你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害怕你会收到伤害。但是我却忽略了,你其实要比我勇敢很多。”白言希心里还是有气,但更多的,是委屈。见女人固执的偏开头,不和自己对视的傲娇模样,唐易山不由的觉得好笑。比起她对自己视若无睹,唐易山更宁愿白言希这样对自己耍脾气。“我先送你回房间,然后我再慢慢和你说。”依旧没有任何的回答,但是唐易山还是起身,慢慢的把白言希推回病房……水杯中氤氲着慢悠悠上升的热气,稍微将白言希冷冰冰的手心,捂热了。面对着病房里面充斥着的寂静,白言希固执的不愿再开口询问。唐易山最终还是先败下阵来,和平时雷厉风行的他很不相符的叹了一口气。“当初,若是我事先知道你要拜梁振中教授为师,我一定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