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抑郁症诊断书我看见了。”
室内柔和的灯光打在那张侧脸上，冷冽的峰骨被这点灯光柔化了许多，陆秋的眉眼如秋水，只是平日体现的比较冷硬罢了，此刻，像是有心无力一般，眸色黯了几分，“年纪这么小，得什么抑郁症啊？”
盛明一愣再愣，旋即，很快想起了自己抽屉里的那些文件，身子一僵。
他盯着陆秋，半晌，有些失神。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陆秋有这种落寞之态。
为什么会落寞？
因为他？
一瞬间，如在云端，整个人飘乎乎的，脑子也有点缺氧，他怔怔的问：“所以你是因为觉得我有抑郁症才一直找医生的？不是因为你喜欢那些人？”
陆秋失笑：“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们？”
盛明又一惊，惊喜的问：“你是担心我对吗？”
“是，担心你哪天想不开。”陆秋拿了个枕头过来，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我们聊聊吧，你是哪里想不开，又是因为什么觉得抑郁的？”
盛明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那是不是我说了什么原因你就会帮我解决？”
“是。”
“那如果我说，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能好好的呢？”
陆秋身子一定，刹那间，耳边回响起了女医生的话，她说，盛明需要他的陪伴。
当他对这句话保持怀疑的时候，盛明却又给了他一次肯定的答案。
陆秋蹙了蹙眉，轻轻摩挲手指，看着那双明灿的眸子，如有万千星辰，湛蓝耀眼，这双眸子此刻还没有到干涸的地步，还是水润光泽的，不是他记忆中那个黯淡无光如陈潭死水一般的眼。
现在的盛明更有灵性一些，尤其是生气起来的样子，如果盛明有一对兔耳朵，那生气起来的样子一定是忽立忽卷，可爱极了。
这么纯粹的一个人上辈子被他亲手拉入地狱。
“怎么这么傻？”百感交集的一句话，陆秋用手轻轻抹过对方的唇间，“盛明，我要是坏人怎么办？”
盛明眼睛一亮：“那太好了！反正我也不是好人！”
陆秋自嘲一笑：“傻子，我没和你开玩笑。”盛明微微张口，看样子要说什么，陆秋却打断了他的话，身子贴了过去，将对方抵在床上，唇落在耳边，细密轻柔：“你喜欢的人是不是还是我？”
盛明僵住了。
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的望着陆秋，两人挨的极近，近到呼吸可察，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徘徊，专属于陆秋的岁寒清香让盛明逐渐沉迷。
只是看着盛明这幅样子和不加回答的话，陆秋就知道了，这个傻子喜欢的人还是他。
这辈子的陆秋已经在尽力和对方保持距离了，可每一次的刻意疏远都以失败告终，盛明总会和从前一样不罢休的缠上来。
仔细想想，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了，也没有这么暧昧的接触了，他所指的不是平常的睡觉，而是精神的契合。
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否喜欢盛明，时至今日，他也仅能说一句至少忘记理智的时候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