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户人家真得不普通。门前照妖镜,符箓贴的外墙和内宅都是,门口还有一大团污渍,看起来像是什么血渍。结合其他装饰,易姝有理由怀疑这是狗血。易姝冷笑,这么怕鬼,定然是亏心事做多了。楚怀若进不去,但是易姝可以。她略施小计让这个朱兴出了重重保护的住宅。他见到楚怀若突然从空气中现身,被吓得哇哇大叫。楚怀若正想抓住他时,却被他胸前挂着一串檀木做的佛牌灼伤。易姝上前,用楚怀若送的匕首割断他绳子,将佛牌拿了过来。朱兴被吓得两股颤颤,在两人的拷问下,他承认了当年那一桩事情,但是他却说没有看到过梁又仙。易姝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老男人并没有撒谎。那么又仙到底哪里去了呢?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鬼?家里这么多符箓和这么多避妖邪的法器防身是为了防什么?”“有妖怪想要杀我!”朱兴趴在地上抱着头说道,“村里的李文,王松,侯义都被害死了。”易姝眼睛眯起:这三个人和这个朱兴当初都是对又仙下手的人。神像“等等。”易姝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瓜子,“你说你并没有见过梁又仙,但是有妖怪要杀你。并且李文,王松,侯义也被杀了。”楚怀若低头看着在地上狼狈得像只虫子的朱兴:“你是怎么知道那三人都是被妖怪害的?而且妖怪既然也对你下手,你为什么还能够活到现在?”朱兴抖索一下,颤抖地说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那件事情发生在三年前,白桥镇的一家酒馆。夜深了,李文这几个他以前的学生请他这个先生喝酒。最后,他们相互搀扶地回自己家。他醉得很,没有褪下衣服直接和衣而睡。梦里他见到了一个猴子脸鹰嘴的怪物,他正要张嘴吃了自己。可是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是佛陀的梵音从四周散开。那怪物尖叫一声,便消失在梦中。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而他胸前的那块祖传的佛牌烫着他的胸口,告诉他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梦。第二天,李文,王松,侯义这三个人的死讯很快在整个白桥镇传开来。他们都是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死去,身上都没有任何伤痕。当地的仵作都没有从他们的尸体上检查出什么问题。而朱兴却被吓得半死,他认为自己也被妖怪盯上了,只是他有佛牌护身才躲过了一劫。易姝把弄着手上的木牌,上面雕刻了一座栩栩如生的观音像,盘坐在一朵三重莲花上,神情安详而包容。“这是你祖传的木牌?”易姝似乎不大相信的样子。“是……是的。祖上也是曾经出过狩灵师,不过后代子孙都没有拥有玄力。”易姝若有所死地点头:“他们死后,家中可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比如说——家里供奉的神像变成了金子?”朱兴抖得更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就是有。”这个神像变成金子的事情,易姝已经听过一起,见过一起,现在又加了三例。易姝把佛牌扔给回了他,临走前警告他:“冤有头,债有主。你欠下的债,总有让你偿还的时候,千万不要妄想能够逃脱。”他们去镇子上的李文家打听有关与神像的事情,然而他们家已经把金身的神像典当换了一大笔钱。接下来这几家似乎都是商量好的样子,神像都已经在三年前卖了换钱。他们都觉得家里死了人,而佛像变成了金子就像一个讽刺的笑话。“这白桥镇死的这四个人都与又仙有关系,而且是仇人。可是近来发生的两起人命死状一样,可与又仙没有多大关系。”楚怀若分析道。“我们再去另外两个地方看看,唔,先去昨天的王二家。”他们坐着马车重新进了润州城,只是天已经快暗了下来。楚怀若是鬼没有什么感觉,而易姝几乎已经饥肠辘辘了。他们在街头一个摊子下了车。易姝撕着脸一般大的烧饼,与楚怀若并肩向王二家走去。楚怀若的视线总是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易姝鼓着被食物充填的腮帮子,不解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他轻笑着摇摇头,温声说道:“没有。我只是看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像一只贪吃的小竹鼠。”易姝突然感觉有些窒息,她回了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王二家的门口已经换上了白色的装饰,开设了灵堂。易姝跟着一个大婶进去,在大堂上磕了一个头。随后,她在空地上设的圆桌上拿了一碗小葱豆腐慢慢地吃了起来,听着周围人谈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