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大丫,孟三直接上手就要捏,被林多福拍落:「用筷子,手多脏!」
「大嫂,我手干净着呢!」孟三委屈。
「不用就别吃了!」
「好好好。」孟三为了忍了。
大丫则小心接了,一手拿筷子,一手接着,小口小口,吃得满嘴油:「真好吃,婶娘。」
林多福去取了张荷叶,包了两块大兔子肉:「今晚上你们家也有兔子肉,嫂嫂就不送你们尝了,你拿两块回去,和二丫分着吃。」
大丫接了,向林多福道谢,哒哒跑了回去,到底没说她奶要她做的事情,她可不像她奶那样,没脸没皮!
等大丫出了门,刘氏屋里突然传来哭声。
林多福忙熄火,跑过去,进了正房,正看到刘氏拿着几个药包,指着孟石在哭。
「全是你没用,你要是能多赚点钱,我用得着吃这些药吗?!」刘氏另一只手捂着肚子,满脸悲切,「我命苦啊!嫁了你这样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了!」
灵光一闪,林多福想到早上刘氏闻着腥味要吐,这,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可是刘氏都四十馀岁的年纪了,太危险了。
这可是涝得涝死,旱得旱死。
孟鹤云和两兄弟都过来了。
「娘?爹?」孟鹤云疑惑地问询。
孟父看着满屋子人,不免埋怨刘氏:「这药是你让我去抓的,抓来了,你又怨我心狠,这,这,还让孩子们看笑话,哎。你这人太难伺候了。」
刘氏放下药包,心里因为要割掉肚子里这块肉难过不忍,刚和孟父吵,也是为了发泄心中的难过。现在引得孩子们都进来,她也有些羞恼,便说:「老二丶老三,你们出去,老大和老大媳妇留下来。」
孟二丶孟三是听惯话的,也不多嘴,直接出了门。
等人出去,刘氏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隔壁的厨房慢慢透出一股肉香味,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没机会出生吃上一口,刘氏又悲从中来。
眼看着刘氏又哭了,林多福先开了口:「娘,媳妇冒昧问一问,娘,您是不是……有喜了?」
孟鹤云惊诧地看向林多福: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多福:你狗血电视剧看少了吧,孟教授。
刘氏悲悲戚戚点点头:「我这反应,和之前怀孕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想该是怀上了。只是我们家这情况,哪里还养得起,多一个人可不是多一口饭的事情,而且我这把年纪生孩子,还不晓得能不能顺利,这要是……要影响老大考功名啊!」
古时父母死后,子女要守丧,三年内不做官,不婚娶,不赴宴,不应考,这叫丁忧。
孟鹤云锁眉问:「所以,这些是落胎药?」
刘氏掩面而泣,孟父艰难点头:「是。」
「荒唐!」听到肯定的回答,孟鹤云脸色铁青,怒斥,「我孟鹤云哪需要踩着兄弟血亲去走官路!」
第7章清炖肉肉
刘氏和孟石的擅作主张,触动了孟鹤云心中隐秘的丶深深的伤疤。
林多福看着乍然爆发的孟鹤云,心里十分紧张地想,其实自工作以来,孟鹤云就很少发这样的脾气了。
因着孟教授向来温文儒雅,林多福都快忘了,也或许是她的自我保护,故意忘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故。
孟鹤云少年时,林爸林妈拿着皮带抽他都一声不吭硬扛着的犟脾气。但他这种隐忍丶默默消化痛苦的脾气,就像一个气球一样,你不知道他在哪一刻再也忍耐不了,消化不了,会彻底爆破。
大学毕业考研的时候,孟叔叔却要他出国报考美国藤校生化系研究生,他都准备卖房了,下家都联系好了,但孟鹤云却在大学期间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爱好,他喜欢国学,所以他打算报考海市大学中文系研究生。
孟父强烈逼迫他,他以为孟鹤云会和以前千百次一样,最终服从他。可这一次,孟鹤云不再妥协,他以一种激烈的形式反抗了!
那一个夏日夜晚,她至今都难忘,时刻都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孟叔叔,狼狈地敲开了她的房门,那么瞧不上她的孟叔叔,却跪在地上求她,求她救救孟鹤云。
她冲到孟家,看到穿着一件白衬衫的孟鹤云背对着他们,满身冷漠地坐在冰冷的阳台窗户上,他搭在窗台上的手上暗红色的血迹,顺着白色的墙面,蜿蜒而下……夜风吹动,好似稍稍大一些,就能把他随时带走。
林多福不敢想下去,她咽了口口水,忙上前拉住他的袖子,因为恐惧,她紧紧,紧紧地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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