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有人吗？」
陈父抬头踢开了脚边的啤酒瓶，去几步远的桌上拿了一把老旧的菜刀。
这些人逼死他女儿，现在又要逼死他，天下没有公道。
于是。
门一开，沈瓷就看到菜刀迎面而上，近距离挥舞。
呃——
她似乎来的不是时间。
本能快过意识闪到旁边，「我是来帮你的。」
陈父见菜刀砍空，一瞬间瘫软在了地上，他一生老实巴交的汉子，杀人的勇气只够一次。
「你若是想劝我放弃上诉，放过那个人渣，那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沈瓷点头，「那你就去死吧？」
陈父：「……」
理了理手上刚不小心擦在旁边砖上的白痕，沈瓷继续说到，「你死了，去地下告诉你女儿，她爹没用，人渣还在世间为虎作伥，披着伪善的皮肉，你猜她会不会原谅你？」
陈父：「……」
「我想会的，你的小佳，成绩好，人也乖巧，因为体恤你年事高，放弃了上大学出来工作贴补家用，每个月都寄钱回家，告诉你她当明星了。
可是你不知道，她寄给你的钱都是吃剧组三块钱的盒饭，每天辗转数个剧组省下来的，瘦了就告诉你是工作需要减肥，报喜不报忧，甚至因为村里人对戏子的鄙夷而不回家。
不过她没叫过苦，只可惜死了还要背着一身的黑料，打开手机是满手机的遗照，他们骂她活该，骂她做贱，不过我想她会原谅你的，毕竟你努力了，但是却因为无能而只能自怨自艾。」
陈父手指捏紧，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凸起，「小佳——」
声音凄厉，带着绝望。
「你还想死吗？」
男子摇了摇头。
「那好，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如何搞死那个人渣。」
陈父抬眼，眼中的希望在看仔细沈瓷的样子后又湮灭了，「你为什么帮我？你有什么本事帮我？」
「本事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找最好的律师，给你上诉的钱，给你找证据，你可以认为我们是合作关系，恰巧，我和那个人渣也有仇，他不高兴了，我就高兴了，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日行一善。」
陈父低着头，手指握紧又伸开，蜷缩着待在手掌，摁起一道道青印。
转过身，「进来吧。」
沈瓷：「好。」
坐下，看着菜盘边上的农药，「陈父，我听说你一直在准备上诉是吗？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女儿是被人害死的？有证据吗？」
陈父走到旁边的老式衣柜里，从最底层摸出了一个日记本，粉色封面少女系。
「这是我收拾小佳遗物的时候从床底找到的，藏得很严实，我不识字，便让我村里读过初中的陈家娃看，然后念给我听。」
接过日记本，日记的前半部分都是日常小事，比如演了哪个剧组的尸体，当了谁谁的替身，赚了一百几十块，寄了多少回家，父亲老了，干农活不能干了，快快赚钱让他享福等等。
而从三月前，日记里出现了一个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