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在家,大哥见了徐越要喊打喊杀,所以还是留在这里安全。苏木虽没有明说为什么把人留这,但陆言拙和徐越出奇的合拍,两人都没意见。陆言拙是好奇这人的身份,尤其是见到苏木和他那么亲近,他有了一种危机感,下意识地想要摸清此人底细。徐越年龄和苏木相仿,又跟苏家交好,不盯紧一点,很容易鸡飞蛋打。徐越却是遇到了麻烦事,苏木不带自己回苏府,就说明苏逊不在,苏谦在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他也没多问,暂时留在了苏府出租的院里。两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彼此打量着,似乎想用眼神看穿对方,风平浪静之下隐含着波涛汹涌,连向来粗枝大叶的苏木都感觉到了重重压力。偏偏陆言拙很沉得住气,脸上波澜不惊,温文尔雅道:“远道而来即是客,还望徐公子不弃,留下吃个便饭吧。”苏木抬头望天,不知不觉竟已日落西山,吩咐小爱做了几个拿手菜,端了过来。酒过三巡,气氛和谐多了。陆言拙话不多,徐越却话很多,难得两人不打不相识,居然还能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相互敬着酒,天南地北不着边际地胡扯着,直把一旁充当小厮的苏木看呆了。从没发现沉默寡言的陆大人也有如此善谈的时候啊!这家伙深藏不露,居然还挺能套人话,三言两语就哄得徐越把自己的老底都交代了,这人不做警察真是可惜了。添酒加菜,喝到兴头上的徐越终于说起了来意:“木木啊,实不相瞒,此番前来,我是来找你二哥帮忙的。”徐越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有了七八分醉意。陆言拙斜睨他一眼,寻思总算灌倒了。他毕业于军校,同学朋友基本都是军人,他自身酒量不算好,可也不差,否则早被那些人灌趴下不知道多少回了。且他生性谨慎又沉默寡言,很少有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知的时候。“木木啊,今天一过,明天……我可就是通缉犯了。”徐越的一番话说得苏木胆战心惊,这家伙捅什么篓子了?难怪吓得不走正门,深怕遇上自己大哥。“通缉犯……你干什么了?”陆言拙蹙眉。他曾当过一段时间的顺天府推官,人缘也算不错,京城若出什么大案,他不可能一点风声也不知晓。“说起来气人,好好地陪人来京城做买卖,说好停留两三天,不想东家一去不回,好几天没回客栈。正想四处找找,捕快却找上门了。要说,这京城的捕快就是霸气,二话不说就要拉我去衙门候审,多问两句,直接喊打喊杀,我总不能跟他们动手吧,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所以,我估计啊……明天我就成嫌疑犯了。”徐越一脸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噗通”一声,倒了。陆言拙愕然,抬头望向苏木,见她同样吃惊地合不拢嘴,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陆言拙摇摇头,让苏木帮着收拾了碗筷,自己将徐越扛到书房,扔到了床上。苏逊不在,徐越好像又很惧怕苏谦,陆言拙只能看在苏木的面上,日行一善,暂时留他住下。第二天,陆言拙没有去衙门,而是专门请了假,在书房等徐越睡足醒来,和哪有八卦往哪凑的苏木一起,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离京城三十里外,建州辖内有个牛头村发生了一起恶□□件。有个放羊娃在废弃的池塘边发现了一锭白银,虽然荒郊野外捡到银子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小羊倌喜滋滋地赤脚跳进池塘,捡到银子的同时,也发现了一只沉浸在污泥里散发着腐烂恶臭味的胳膊……池塘底藏着五具男性尸体,由于常年无人打理,池塘里面积攒了大量淤泥,虽然不深,但在尸体上绑上石块,上面又有淤泥做掩护,还真不容易发现。若不是遗漏了一锭银子,过不了多久,这五具尸体在湿热高温的环境下,很快就会白骨化,随身物品也会随之腐烂,失去辨识度。现在机缘巧合,尸体被人及时发现了,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入秋的天,虽然不算炎热,但泡在水里,短短数日,尸体腐烂地异常迅速。五具尸体皆是面目全非,若不是其中一人身上挂着一把钥匙,且上面刻着同融两字,恐怕此时都查不到他们的身份。建州捕快顺着钥匙这条线索,很快摸到京城的同融客栈。经调查,确实有几名男子来此投宿,且还未退房,但有好几天没露面了。不过,他们同行中还有一人在。正说着,徐越恰好下楼,老板就指着他,跟建州捕快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