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崔景钰低声道,痛苦地闭上了眼。
“二——”
“开门!”李崇浑身剧颤抖,急促呼吸,眼角泛着血色。
段义云握不住弓弩。
“一……”
段义云收了弓弩。
“不可!”裨将高呼,旋即被段义云一拳打翻在地,鼻血满脸。
“开城门!”段义云怒喝,“本将军亲自送大汗出城!”
城门缓缓打开,枷勒一马当先,飞驰而去。两个侍卫紧紧跟着。
惊风一声嘶鸣,四蹄飞踏,段义云率领士兵紧紧追上。崔景钰冷冷剜了那裨将一眼,也策马跟去。
城外白雪黑土,烈烈寒风如刀,惊马奔腾,踏得碎雪漫天。昏暗天地之间,前方一片黑影,正是南山。
“不能让他们进山!”段义云大呼,随即挽起长弓抡满,一箭将最末尾的那个侍卫射下马。
丹菲装了半天的死,终于找到了机会。对方只给李崇搜了身,根本没料到她会有凶器。她早借着颠簸将小腿上的匕首收在袖中,此时趁着抓着她的侍卫分神之际,猛然拔刀,银光没入男人的胸膛。
李崇恰好看到,双目猛然瞪大,不禁一声喝彩:“好姑娘!”
那男人根本没料到手中柔弱女子竟然如此狠辣,那匕首直插心口,他捂着胸,身子一晃,轰然坠马落地。
丹菲抓着马鞍一个翻身,骑在马上。
这时惊风已经追了上来。枷勒忽然一吹口哨,惊风竟然嘶鸣一声,生生停住。段义云防备不及,被它甩下马背。它本是枷勒的马,被段义云驯服不久,果真更听枷勒的命令。
这一迟疑,枷勒已是抓着五花大绑的李崇,纵马钻进了树林之中。
丹菲见状,当即追着枷勒也冲进树林。
“不可!”崔景钰大叫一声,却没阻下丹菲。
段义云跳起来夺了手下的一匹马,狠抽鞭子追了过去。
树林茂密,里面昏暗一团。段义云带着人就如无头苍蝇一般搜索着,竟然失去了那三人两骑的身影。
想到枷勒潜逃,挟持李崇,又想到丹菲竟然再度涉险,段义云胸膛怒火熊熊,忍不住咆哮一声,重重一拳捶在树干上,击落一头碎雪。
“义云,别慌!”崔景钰沉声道,“阿菲对山林极其熟悉,有她跟着,不定反而是好事。”
这话有理,段义云冷静下来,“传令下去,留意树干,看有什么痕迹。”
很快就有士兵回报,“将军,这边树枝被利器削断!”
段义云和崔景钰对视,两双眼睛均乍现光芒。
“跟着追!”
丹菲紧跟着枷勒,耳朵听到后面人声逐渐靠近,知道是段义云发现了自己留下的记号。枷勒带着人质跑不快,追兵已呈鹰阵,左右两方包抄。
枷勒眼看情形危机,终于将李崇丢下马背。
丹菲急忙勒马,跳下去扶李崇。
李崇面色已比雪还白上几分,大口吐血,“你……”
“别说话!你伤了肺!”丹菲不敢碰他胸口断骨,揽着让他躺在膝上。
李崇顺过一口气,抓住了丹菲的手。
“告诉段义云……不可放走枷勒……杀了便是……”
丹菲没说话。
李崇不解地抬头看,呼吸不禁一窒。
丹菲一动不动地跪坐着,脖子上架着一把雪亮弯刀。枷勒竟然去而复返,乘两人分神说话之际,再度将丹菲劫持做了人质。
不怪他不逃。段义云的兵已将这块地围得水泄不通,枷勒无路可逃。
枷勒将丹菲一把拽起,拉着她不住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