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我,依旧不肯自称一个奴?”卫佳音哼笑,“你还不明白。你天生奴颜贱骨,就该本分地做个奴婢,卑躬屈膝,侍奉贵人!像你以前那样,装模作样当自己是个富家千金,又冒名顶替做华族女郎,真是好比沐猴而冠,学也不像!”
“卫佳音,你不要太过分!”刘玉锦喝道,“这里是大明宫!”
“大明宫又如何?”卫佳音讥笑,“你们俩,一个是客人,一个是宫婢,谁还是这里的主人家不成?”
“难道你就是主人?”刘玉锦反讽,“听着你好像胸有成竹,这个太子妃是做定了呢。”
“做不做得了太子妃,也不是你们两人说了算的。”卫佳音傲慢地高扬着下巴,“我便是做不了太子妃,也依旧是中书令的孙女,大理正的女儿。而你曹丹菲,蹦达来蹦达去,最后落得个终身为奴的下场。真是报应!”
丹菲终于放慢了脚步,扭头看了卫佳音一眼,道:“你我都还年轻,这就定论终身,未免过早了。”
卫佳音不以为然,“还妄想着自己有翻身之日?少做白日梦了?你便是能出宫,这辈子也不过做个普通民女,嫁个走夫贩卒。一个猎户家的丫头,还想做凤凰飞上天不成?贱人贱命,聪明的人就该认命才是。”
这话已经极度辱人。丹菲紧咬着牙关不吭声,一步步带着人走到了更衣室,拉开了门。
卫佳音经过她身边时,轻蔑地嗤笑了一声,吩咐自己的婢女道:“有她伺候,你在外候着。”
婢女依言退了下去。
刘玉锦正想着和卫佳音好好吵一架,也把自己的婢女打发了出去。
丹菲最后进了更衣室里,反手就将门关上。更衣室里熏着香,光线有些幽暗,唯独她的双眼格外明亮。
“曹丹菲,还不来帮我宽衣?”卫佳音颐指气使,“你当初在女学里时,书画女红都不过平平,就不知道你伺候人的手法如何?若是做得不错,你倒是可以在这方面下点功夫。想那卫子夫,可不就是侍候武帝更衣时得的宠?”
“卫佳音!”刘玉锦勃然大怒,“你放尊重点!”
“我为何要尊重一个奴婢?”卫佳音嗤笑。挤压多年的新仇旧恨一股脑爆发了出来。全朝丹菲身上倾泻而去,“你当她是什么三贞九烈之女?当初她和段家大郎眉来眼去,以为没有旁人看到呢?明明一副水性杨花的性子,偏偏装着贞洁矜贵,也就段大郎那短命鬼才会上你的当!”
丹菲紧抿着唇,眼里一道厉色山过,面色顿时变得有点玄妙。刘玉锦忽然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丹菲轻声道:“若我记得不错,若没有段大郎杀敌开路,卫佳音你也根本逃不出城吧?你就这样称呼自己的救命恩人?”
卫佳音哪里是知恩之人,当即讥笑道:“他不但是个短命鬼,还是个傻子。不但看不透你的真面目,还和他那短命的爹妄图同韦家做对。以卵击石,真是蠢不可及,死不足惜!”
丹菲手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收回你的话,卫佳音!你可以侮辱蔑视我,却不能侮辱段家父子!”
“哟!”卫佳音吃吃笑,“对你那死鬼情郎还挺忠贞的。真那么替他鸣不平,你还冒名顶替他妹子,在段家吃香喝辣,顺带勾搭崔景钰?我看你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
丹菲骤然暴起,一拳捶在卫佳音脸上,将她打翻在地,也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照理说,打女人一般都是扇耳光,揍男人才挥拳头。可是丹菲哪里管那么多,冲过去先是一拳把这呱噪的女人撂倒在地,然后不等卫佳音反应过来,扑过去用手绢堵住了她的嘴,用她自己的宽袖捆了手,膝盖压在她肚子上,拳头就如雨点一般落下。
论身手,卫佳音是拍马也赶不上丹菲的,长久养尊处优的生活和尊卑的区别让她忘了这事罢了。所以她先是一拳打跌在地,又被膝盖撞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不等呕吐,拳头就劈头盖脸地落在了身上。
而且丹菲揍人也揍得有技巧,只给了卫佳音脸上一拳,其余的全部都落在胸前腹部等看不见的地方,一下比一下重。卫佳音被堵住了嘴,扭住了手,挣扎不得,只有呜呜求饶。
“你说段义云是短命鬼,我就教你尝尝短命鬼是什么滋味?”丹菲笑得狠辣决绝,却也从容不怕,而后伸手在卫佳音细皮嫩肉的身上重重掐起来,“你就算给段义云*都不配,有何资格侮辱他?”
她拎着那块皮肉,狠狠转动手腕。卫佳音顿时痛得浑身抽搐。
刘玉锦起初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痛快得差点跳起来叫好。她见丹菲已经把卫佳音控制住,也冲过来朝着卫佳音的屁股狠狠踹了几脚,边踹边低声骂道:“满嘴喷粪的婆娘,蛇蝎心肠,不得好死!叫你得意,叫你张狂。你有什么资格说阿菲?你自己也不过仗着点小伎俩勾引了太子罢了。你才是水性杨花的下流坯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