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多哼着小曲进了家门,一路蹦蹦跳跳。时遇稀奇地看她一眼:“你身上生跳蚤了?”时小多挂在她家遇哥脖子上,吧唧亲了一口。时遇十分嫌弃地把她推开,问她晚饭想吃点什么。时小多声音清脆:“沙拉!我要减肥!每天少吃一粒米,男神新娘就是你!”时遇眯着眼睛:“男神?那个姓季的小孩?”时小多心虚,没敢应声,拎着书包进了卧室。今天下午,季星临在卫生间里上药时,门板错开了一条缝隙,时小多偷瞄了一眼,刚好看见那家伙拉住t恤的下摆举臂脱下。仿佛有九天惊雷滚滚而来,正劈在时小多脑袋上,轰隆隆地飘过一句弹幕——男人的腰,夺命的刀。劲瘦修长,也太好看了吧……她再看一眼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吃啥饭啊吃饭,戒了戒了。季星临去了蓝田居,池树吃饱了饭,坐在门前的摇椅上喝茶撸猫,手边摆着一台收音机,放着昆曲。收音机唱一句,池树跟着哼一句,咿咿呀呀,离休老干部似的。季星临在池树脚边踢了踢:“阁楼今天归我。”池树看他一眼:“你好像心情不错?”季星临没说话,拎着书包朝后院去了。池树在卧室里加了个阁楼,斜顶的,里面有榻榻米、一张布艺沙发和塞满cd的旧书架。心不静的时候,季星临喜欢待在这里,门一关,他的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方寸。没有烦恼,不用忧虑。季星临冲了个澡,他没带换洗的衣服,从池树衣柜里找了旧衬衫披在身上。他不爱用吹风机,只是用毛巾擦了两下,黑发刺短,泛着湿淋淋的水汽,额发落下来,压在眉眼上,有多干净,就有多英俊。他从架子上抽了张cd,戴上耳机,听筒里传来他最喜欢的那首英文歌:yprayer。deargodiknowthatshesouttheretheoneisupposetoshareywholelifewithandtiyoullshowherto……他反复听着其中的两句——theoneisupposetoshareywholelifewithandti,youllshowherto那个我愿为之奉献一生的女孩,终有一天会来到我身边……池小五蹲在门外喵喵叫,季星临伸长腿将门板钩开,狸花猫竖着一条大尾巴晃进来,后腿一踮,跳到季星临的膝盖上,盘成一个十斤重的大毛团。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响起时,季星临以为是季怀书,接通的瞬间,屏幕内外的两个人同时一愣。时小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脱口而出:“季星临,你家的猫长得跟你好像啊,都臭着一张脸。”季星临:???池小五:???〔87〕家里食材不足,与其说是吃沙拉,不如说是黑胡椒拌紫甘蓝。时遇看她可怜,又给她添了两块胡萝卜和一小杯酸奶。时小多嚼着菜叶子叹气,这哪是人吃的,分明是在喂兔子。吃了饭,时小多打开台灯做作业,试卷翻面的间隙忽然想到季星临,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安排这段时间的,该不会已经洗洗睡了吧。季星临的名字就躺在微信的联系人列表里,时小多想发条消息过去,又觉得不妥。可有些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破了壳的小鸡,叽叽喳喳,伸着脖子吵个不停,闹得人没法安心。时小多从存钱罐里倒出一枚硬币,握在手里,默念,正面朝上就发消息,反面就不发。“嗖”的一声,硬币跳起来,又掉回到桌面上,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时小多伸头去看——反面,不发。啧,天意要她矜持。时小多静默两秒,拿过手机,直接点了视频通话。等待接通的间隙里,她还不忘给自己找补——刚刚只说如果是反面就不发消息,可没说不许视频通话,所以,不能算违反规则的!硬币若能成精,这会儿估计已经骂街了。明明早就打定主意,何必摔我一次!季星临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他穿着白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没有系,露出锁骨和些许胸膛,干干净净,线条平顺。时小多透过屏幕隐约看到一点儿,脸红得像是要晕过去,她不太自然地别开视线,轻咳一声,说:“我们来做作业吧,互相监督,有助于提高效率。”季星临细长的指尖自小猫头顶的绒毛中穿行而过,发出细碎的摩挲声。他甚是稀奇地瞄她一眼:“大半夜的视频通话,就是为了监督我做作业?”时小多没留神,实话顺嘴跑出来:“是啊,只有把成绩提上去,我们才有可能去同一所大学啊!”季星临愣了愣。前置摄像头多少带点美颜效果,屏幕上的时小多五官柔和,连头发都是软绵绵的。季星临立起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敲,自言自语似的:“你究竟想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