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有事要做,她也不会坐下歇息。她刚刚坐下时,特意坐在离元艺她们近一点的位置。元艺她们一开始还对她含沙射影,后来见说得再多,柯清曼也没有反应之后,她们便转过头继续聊天。柯清曼一边跟宋佳人聊天,一边听着那边的动静。等看到有人离开了,她对宋佳人说自己想去上厕所。宋佳人摊在草坪上,朝她招招手,“去吧去吧,我再躺一会。”柯清曼走进女厕所,见此时里面只有一个隔间关着门,想必里面便是她刚刚跟着的人。她站在洗手台,先打开水龙头洗了一下手后,拿起手机,“喂,谢琳,你之前是不是看重那个v家的项链,后来因为太贵不舍得买。对对对,就是那条白贝母大号扇子项链,我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看到一位学姐戴了。我以为很贵,后来听她朋友说那是平替,在网上就能买到,真的,我也很惊讶,完全看不出来,她们说真的不贵,就几十块钱,是在那个xx软件上买的……”背后传来大力甩着隔间门的声音,柯清曼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看见一位女生对她怒目而视,“你说谁戴假货?”“啊?”柯清曼慌忙挂掉电话,“我没有说谁戴假货呀,徐丽学姐,你是不是听错了?”她睫毛颤动,低着头,双手不自觉搅动着。“少装成一副可怜样子,刚刚我明明听清楚了,是你说在体育课上看到别人戴白贝母大号扇子项链的假货,刚刚在草坪那里,明明只有我戴了那条项链,这条项链,我是托人帮我从国外带进来的,还没有在学校看过别人戴,你不是说我,难道是说谁!是谁告诉你,我戴的是假的?”“真的没有,学姐,你真是听错了,没有人告诉我。”柯清曼抬起头,眼里惧意闪动。“我不信。”徐丽学姐步步紧逼,她想了一下,冷笑了声,“是不是元艺说的?你告诉我,我保证不把你说出去。”柯清曼眼眸低垂,她在听到元艺这个名字后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不可置信。“我说对了吧?我说呢,她刚刚怎么特地说起我的项链,真是小□□一个,看见别人戴的东西比她自己的漂亮,自己就嫉妒,我以为她现在收敛一点,没想到还是像之前那样。哼!”柯清曼连忙否认,“不是元艺学姐,不是她说的。”徐丽脸上尽是嘲讽,“行了,你也不用这么害怕,我不说是你说的就是了。真是,你还帮她瞒着干什么?”柯清曼张了张嘴。“行了,不用再说了,我就是傻,还帮她隐瞒那么多事情,草,让她去死吧!做了那么多腌臜事,活该别人来报复她”徐丽拧开水龙头,洗完手后便气呼呼地走了。柯清曼回过头,镜子中的她不复刚刚的惊慌失措,取而代之的是满意的笑容。她刚刚根本没有打电话,只不过稍微试探一下,元艺和徐丽之间的关系便分崩离析。叮。她打开手机,发现蒋悦发来一个邮件:徐丽答应我,为元艺欺凌我的事情提供证据了。而蒋悦上一封邮件是早上七点发的:你说的那个徐丽又跟元艺和好了,她明确说不会帮我,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柯清曼抽出纸巾,细细擦干手上的水滴。她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嘴角勾起,挑了挑眉。明天事情爆发后,元艺就跟被这张被扔进垃圾桶的纸巾一样了。隔日早晨,在国际反对校园……隔日早晨,在国际反对校园暴力和欺凌日这个特殊日子,一片文章被广为转载,随后南城的地方媒体也将其作为今日发布的重点。柯清曼边等待舍友洗漱,边阅读这篇文章:各位网友大家好,我是原南城中学一名普通的学生,我的名字叫蒋悦。今天,我只有一个目的,只为说出我之前亲身经历过的校园欺凌。之前我太懦弱了,我以为只要我逃走,事情就能停止,但现实却狠狠打了我的脸。今天,我决定站在众人面前,把它完完整整地说出来,只愿世上再无校园欺凌,欺凌者能够停止伤害他人的行为。我出生于一个小乡镇,如果我没有靠读书走出来,那么我的命运将与镇上其他女孩子无异,过早地嫁人生子。幸运的是,我努力读书有了一个好的结果,我考上了南城中学。收到南城中学的录取通知书时,我还在菜地里施肥。农村的肥料大多粗陋,在一片恶臭中,我听见家人跟邮递员的对话,那一刻,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也没有那么不堪忍受了。怀着满怀的希望,我来到南城中学,开启我的高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