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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吗?”她朝他伸出手。捏住她伸来的手,敬长生再也没放开。缓缓睁开眼,虽然还是困顿无比,但李思念能分清现在已经到了城郊的竹屋,她依旧趴在敬长生背上,敬长生也才刚推开门,说明那竹屋里的灯一直亮着。被放在床沿上,李思念眯着眼睛瞧那盏灯,可真亮啊,把黑黢黢的竹屋照得亮堂堂。见她已经苏醒,目光落在那盏灯上,敬长生缓缓说,“从李思念离开那日起,灯便一直亮着。这是我为李思念点的灯。”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但李思念现在却突然不困了。不仅如此,她还觉得怀里那把匕首又冷又硬,揣在怀里一点都不舒服。向来能说会道的她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既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便用行动表示好了。她靠过去,双手张开,紧紧抱住敬长生的腰。好像在说,谢谢你为我留灯。“李思念说过,要为我点一盏很亮很亮的灯,说话算不算话?”敬长生开口道,“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很清楚。”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哦想起来了,好像是在梦里,她大概是把梦里的话说出声了。但即便如此,没好意思说这是梦话,李思念还是点点头。她会为他点灯,说到做到。“李思念真好,我喜欢李思念。”敬长生也抱住她,俯身亲吻她被晚风吹得有些凉的发丝。不,其实我一点都不好。李思念在心里想。没说出口,她只是在敬长生怀里埋得更深,让窒息的感觉包围全身。“我想睡觉了。”她说,即使睡过一觉醒来,现在不是很困。“嗯。”他蹲下身,替她脱去鞋子,盖好棉被。天变冷了,多盖些,一层两层三层。眼前一黑,是敬长生将灯火吹灭了。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李思念忽然感觉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敬长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着她睡觉。整个人贴上来,凌乱的呼吸喷在脖颈上,刚劲有力的小臂环住腰身,勒得她快喘不过气。从后背拥抱,贴合,紧密相连,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大面积的温度交换与肌肤的亲昵。他以前也这样抱着她睡过觉,可从来没像今夜这般疯狂,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呼吸也不似今晚这般凌乱,热气上涌,弄得她好痒。手也不老实,到处乱动,描绘她身体的轮廓。又羞又恼,李思念只好用力按住他的手,“我困了,你别乱动。”要是敬长生真想乱动,她怎么可能按得住呢?可是敬长生乖乖听话,不安分的手被她按在腰间,也变得乖顺起来。就是他整个人,贴她贴得越来越近。“这身衣裳好费事。”他说,他想要贴得更近些,渴望肌肤的亲昵。“嘘,睡觉。”“哦。”忽然想起一件事,李思念问:“你之前不是说要跟我分床睡?”“天气变冷,我怕你着凉。”“我不冷。”甚至还有些热。“我冷。”敬长生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再也没说话。万籁俱寂,只剩下两人均匀且平静的呼吸声。作者有话说:念长生(四)当黄狗吼叫四次,雄鸡鸣叫六次,太阳依旧照常升起,晨曦冲破雾霾,在阳光的照耀下,叶片上白霜慢慢融化,最后在叶尖凝聚成露水,滴答一声融入泥土。日子在变化,天气变冷了,昼短夜长,鸡犬也没有往日起得早。竹屋里所有的陈设都未曾改变过,人也是那两个人,可有些东西在两人中间悄然无息地发酵。让人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改变了不少。这一夜,李思念睡得很不安稳。因为腰身被敬长生禁锢住,她整宿只能保持一个动作,时间一长,难免不腰酸背疼。曦光透过竹窗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忍不住皱眉,伸手去揉眼睛。身体刚动,便听到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喊她。“醒了?”那个声音说。敬长生向来比她起得早,若是换做往日,等她睁开眼伸手往身边一探,定是冰凉一片。可如今敬长生却没下床,而是躺在她身边,一声不吭地抱着她。“嗯。”刚起床,她的声音也有些哑。拍拍禁锢在腰间的手,示意他先松开。“李思念想去哪里?”他问,能听出声音里的急切,非但没放手,反而收得更紧。“不去哪里。”李思念有些喘不过气,“已经日上三竿,该起床了,洗漱,吃饭。我们总不能一直躺床上吧。”身后的少年没出声,他似乎是在思考。半晌后,听到他低声说,“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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