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林的怎么日下的你?啊,跟亲舅舅说话一口一个脏字的。”姚平气得浑身抖,他抡起手?掌,“你?家没人管你?了,那我这个做舅舅的今天就好好管管你?。”
林与然拿眼睛狠狠瞪他,把脸支给他,“你?打,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我一定让你?把牢底坐穿。”
姚平明显地?怵了一下,他往后退一步,收回手?,冷嘲道:“是啊,你?多能啊,你?都能把你?爸送监狱去,你?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林与然冷笑一声?,然后瞪着他,沉声?道:“我能送一个,也能再送一个。”
姚平喉咙咽了咽,往后退两步,眼睛滴溜溜转,“行,姓林的,你?跟我横是吧,老子打明天起天天拉横幅在你?工作这儿,让你?们?同事?也知道知道你?这个不仁不孝东西的真面目。”
“你?尽管来。”林与然满不在乎,
“明天我就不在这上班了,随你?怎么折腾。”
“你?把丧尽天良的事?都干尽了,看老天怎么收你?。”
“你?他妈……”姚平气得又抡起巴掌。
举半天,没敢往下打,改为指着林与然鼻子,“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今天我就给你个准数吧,你?外婆的赡养费还有医药费你得给我三十万,限你?一周内打我账户,不然,看我怎么让你?做不成人。”
“还有,你?爸妈不在,你?家里没其他大人了,你?结婚就得我这个做舅舅的管,天经地?义?的事?,我告你?,你?婆家最少得给我五十万彩礼,不然你?嫁过去,老子天天过去闹,我让他们?家鸡犬没宁日。”
林与然在原地?冷眼瞧着姚平撕破嘴脸的这副丑陋面孔,半晌,她把兜里手?机掏出来,上面的录音计时还在持续。
她把手?机举给姚平看,沉声?道:“我也告诉你?,你?刚才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你?这个行为叫骚扰、恐吓、威胁,还可以叫敲诈、勒索,要进去吃牢饭吗?”
“你?……”姚平气得浑身抖,半天你?不出个什么来,最后指着林与然鼻子,咬牙切齿道:“行,你?给我等?着。”
姚平气愤地?走了。
林与然松口气,轻点屏幕把录音保存下来。
脑中绷紧的弦怎么也松懈不下来,姚平这是认准她找到好人家了,准备狠讹几笔,他口中的彩礼怕只是个开头而已,日后不知道怎么翻花样呢。
迟曳就像是她人生中的一笔头彩,
而她有一群等?着瓜分这笔彩头的恶亲戚。
林与然在原地?理了好一会儿心绪,心口还是觉得憋闷得厉害,她提步,准备去大厅一楼的洗手?间冷水洗把脸,冷静一下。
一转身,猛然撞上不远处一个女人的凝视。
女人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挑,气质优雅,眉眼间浅着岁月痕迹,却无损她的风韵与美?丽。
女人看向她的目光和多年前若出一辙。
那是道极度轻蔑的,带着满分嫌恶的冰冷目光。
她没有完美?到人见人爱,但?也绝对没有人会这样?嫌恶她,更没有人会对她如此蔑视,哪怕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
林与然的人生?中仅承受过两次这样?的目光,皆来自这个女人。
第一次,是在六年前。
再一次,就是在此刻。
但?她还是向那个女人轻轻点了下头,以示问好。
女人狠瞥一眼她,转身款步走进燃夜大厅。
这一天林与然的突然冷淡,好似有了合理的解释。
迟曳颓然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腕间的黑金链条,两个挂坠不时撞在一起,发出一点细碎碰撞声?,在这寂静的办公室内像是一种讽刺。
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迟曳懒懒掀起眼皮,看眼来电显示,接起来,“妈,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盛琼华:“你?怎么啦?听你?声?音没精打采的。”
“没事?。”迟曳轻叹一声?,复又问:“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我儿子打电话啦?”盛琼华语带微责,“过年都不跟爸妈一起过,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你?在办公室吗?我上去找你?去。”
迟曳没什么心情?应付她,随口扯句:“哦,我没在公司。”
盛琼华语色失望:“那你?抽空回趟家,我跟你?爸都多久没见着你?了!”
“行。”迟曳敷衍回一声?,打算挂电话。
电话那头盛琼华忙说:“先?别挂,妈妈问你?,你?是不是处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