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医生不在,上来记录点八卦和近期琐事。
话说回家这些日子,我没事按照掮客教的基本功自己练,马步已经能持续扎十分钟。虽然还是谁都打不过,但象征意义不可谓不重大,可以说我已经不是那个亚健康体虚死宅了。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不妨碍亲爱的伙计们怕我哪天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干脆暂时配了位随身的医护人员给我。
人就在我们家对门买了房子住着,没事的时候倒也不至于亦步亦趋,只是在那边做自己的事情,固定两天一次来检查我的健康状况。
也顺便若无其事蹭一两顿饭,在荤菜上来的时候把头往碗里一埋,吃得压根顾不得吱声。
怎么说呢?活像是那种离谱霸道总裁文里的绝世神医:平时毫无存在感,但需要的时候就会突然闪现,面露疲惫九九六社畜特有的凛然圣光。
霸总怒吼“救不活都去陪葬”,神医就在凄风苦雨的大别墅里摇一摇头,痛心说:“怎么把人搞成这个样子?”
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家正经绝世神医不会没事过来遛弯蹭吃蹭喝,还贼眉鼠眼地总偷偷撸我的小狸花猫。
惹得东崽腼腆又得意,没事就羞涩冲我喵,让我赶紧夸奖它的猫格魅力。
不过,关于这位新朋友,考虑到我本人的邪门属性,这里就还是不再具体多提。
不是我神叨叨地要避讳,是方獒那孽障说我现在恶名在外,号称不管是人是鬼,被我多看两眼都会爆炸。
特别是对我有什么精心算计的,不论初衷好坏,下场都容易比较离奇。据说惹到我那可算是惹到邪门它祖宗了。
我闻言大怒,让这藏狐脸把话说清楚。这个世界还是很科学的好伐,我哪有那么夸张。
那厮立刻一缩脖子,就叫道:“顾问,你说了算!”
听那语气像是屈打成招。
我懒得理他,心说我还不够阳光开朗春风化雨吗?大家都知道我还蛮可爱的好吧。
不过既然被这么编排,我多少还是起了好奇,不由在我们新建的“顾问健康后援中心”小群里扒拉打字,纳闷问:
“恶名在外到底是哪个外?”
说起来也是,我记得小队长跟我说过大概,只说张家是前人幸存者的百家汇流之地。还有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是自己有一片小天地,不愿放弃原本零落的传承过往,并没有一起并入张家。
说这话时,我想起的是遗憾离别的老爷子,也想起闫默当初被我误以为是“严二”时,还有个行二的辈分在。
更不用说掮客教官(姓年)、方獒(实际姓柳)、眼镜儿(姓周)、高六、老林、丁九、小刘等等。
虽然都按天干地支取了各自的代号,但在姓氏上五花八门,也没有一定要姓张,似乎还是延用了自身原本传承那一脉的姓氏以作铭记。
再算上我这个姓徐的、我亲哥两个实际也姓年的、徐佑(本名张未)这个中途跟我姓的,咱们这五湖四海一家子的可真有意思。说来都算一个半个的张家人了,却愣是找不出一个姓“张”的。
要按网上时兴的说法,反而是小队长张甲听起来就十分“嫡道”,说不得可以把我们这群混子都便宜发卖了。
被我一胡侃,群里就嘻嘻哈哈开始跟张甲求饶,都说让小乙哥手下留情,要卖也卖个高价免得出去在道上不好听,失了身价。
方獒那碎嘴还趁机在群里八卦,先是问张甲为什么诨号叫“小乙哥”,接着就胆大包天,问我那便宜二舅兼师父徐佑:好好的一个中年缺德英才,到底怎么就被掮客教官嫌弃,以至于扫地出门了?这么多年还没复合啊?是不想吗?
我一个激灵心里喊了声亲娘保佑,果然接下来群里是再没见方獒发言过,估计是被徐佑真人上门抓去暴打了。
趁着徐佑恼羞成怒的功夫,我们剩下的几个继续紧张又刺激地聊八卦,说起那些我还没来得及认识的道上朋友们。
这时候高六言简意赅给我说明,我才恍然:原来平常我已经接触过许多此间的友人,只是我从来不知道。
“张家就是一个旗号。实际上,所有遇到怪谈之事需要力量帮助的,都可以在那一刻以张为名来行动。这是为了在危难前,立誓搁置平时的恩怨摩擦,以示无悔无怨共结一心。否则无法安心把后背交给对方。”
她道,“其实很多时候来参与行动帮忙的伙计,就是那些脉系的朋友身在附近比较方便调动,听到我们的邀请义无反顾就直接来了。顾问你见过的大部分伙计,都是在那段时间里暂时姓张的。”
我吃了一惊,不免有些动容。难怪张家似乎声势浩大旁出无二,我接触的架构却似乎很精简。
原来“张家”更多时候是一个流动的象征存在,九成的规模是由所有人如源头活水不断补充上来的。
“所以实际上,咱们主要的成员……”
我算了算,好奇问:“除了已经牺牲的埋尸人前辈们,就是各地的医院里一批、掮客教官那边对外接触世俗顺便参与经营的一批、闫队徐佑他们下地的一批?再就是陆续收养的孤儿们?”
“对。”说到教官和孩子们,高六难得低眉微笑了一下。
“成规模收养孤儿的传统还是从年家带过来的。据说年家前几代的成员之间都没有血缘亲属关系,毕生也没有成家,都是志同道合偶然走到一起的。”
是这样啊,我哎了声,无意识就笑了下,心底有些暖意,暗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要慢慢相处着去了解的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