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成玉了,雅贞心中恍惚。多久未与他通过信了,多久未关心他了。
最近偶尔的通信也只是她失意时,单当面讲述自己的事情,只想求得他的安慰。却许久未曾问过他如何了。这样自私,还真是自私,与父亲竟然有些相像。
雅贞提笔,这一次她没有诉说自己的事情,而是询问成玉这个家境贫寒的书生近期如何?
夜晚,雅贞点起一盏小灯,接着昏暗的灯光,再次读起了那本《金陵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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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有话?」
墨香复命时,桌案前的郎君微微顿住,淡声问道。
墨香恭敬地回答道:「郎君,崔娘子很高兴。只是……」
她知道卫暄不喜欢废话的下属,便继续道:「听见郎君你让婢带去的话时,面色不太好。」
「最后还称郎君你为「卫郎君」。」
卫暄面色如常,示意墨香离开。手中的笔未停,认真处理朝中与族内事务。
他心中有一把尺,如若自己偏离,便好提醒自己回来,如若他人欲犯,他便用之驱逐。
与其讲他古板守礼,不如说他是画地为牢,心甘情愿。
卫郎君?卫暄淡然一笑,小雀儿有脾性了。动容或许有些?没有人值得他处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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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流言屡禁不止,连民间都有了些许传言。王夫人掌家虽然瞧不上雅贞,却不能容许族中最秀出子弟的名声被这样玷污。
于是她主动请来崔雅贞,却故意冷落她。坐堂上王夫人和闺中旧友县伯夫人王氏刻意一起商讨着小辈们的婚事,时不时点一点雅贞。
雅贞当然明白她言下之意,想教她莫要在纠缠卫暄,莫要痴心妄想,好似她与那卫暄,便如同那空中月与地上草。
不过,王夫人打雅贞一棒子也知晓要给个甜枣。
面上怜惜地看着雅贞,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贞娘,你母亲嘱托过我教我替你寻一门好亲事,舅母自会用心替你寻的。」
「只是,七郎。舅母希望你们二人止于兄妹之情。」
「莫要节外生枝。」
说罢,她面上微笑地看着雅贞,眼神极具压迫感,在逼她答应。
雅贞嘴唇微颤,隐于袖中的手指紧紧蜷住,缓缓道:「我明白的,舅母。」
「诶,这就对了。好孩子,回去吧。」王夫人如同哄稚童般夸赞雅贞几句,便道乏了。
离开后,雅贞心中似是淬了一团火,人人都瞧不上她,道她配不起卫暄。是啊,她这样的榆木疙瘩,怎么与那玉树兰芝光风霁月的卫七郎相配。那又如何,可她这样的人就偏要嫁与卫暄,一辈子与他纠缠。
想着,雅贞突然笑了,想起自己幼时偷看过的话本子。自己大概像那本子里的恶毒且痴心妄想的女角儿吧。
回去时,弥桑也打听到卫越溪为何恼怒,原来那日卫越溪看见她留下的字条,便骑马去寻她了,中途遇上刺客,多亏中书令幼子周文庭出手相救,才能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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