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这才又深深看了诸伏高明一眼,转身出去为两人关好了门。
琴酒离开后,乌丸莲耶先是对着诸伏高明笑了笑,说:“阿阵被我烦到,出去躲清闲了?”
诸伏高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没有说话。
“真抱歉,你们还在度假,突然就喊你们回来。”
“请不要这样说,先生,您是组织的boss,也是琴酒重要的长辈,我们回来是应该的。”诸伏高明单膝跪在病床前,目光平视着病床上的乌丸莲耶,面露忧色。
“你不必装模作样……”
“我知道,先生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诸伏高明率先表明这一点。
乌丸莲耶不说话了,目光幽深地注视着他。
“琴酒能发现的事情,先生自然也可以发现,您英明神武,所以才能将组织发展得这样壮大。”诸伏高明崇拜又怅然:“您身体不好,我不想和您说太多立场方面的事情,您私下里和我说这些,不像是要处置我。而我对您的关心,也只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关心,并非装模作样。”
乌丸莲耶沉默片刻,说:“我死之后,希望你能好好劝劝他。”
“以他现在的状态,我的安慰怕是有限。”诸伏高明问他:“先生是真想让他继承组织吗?”
“这是最好的安排。”
“其实您应该也查到了,他……”
“知道吗?高明君,琴酒就像是一只风筝,他飞得很高,非常高。他之前的信仰承载着他,将他整个人托了上去,久久地飘荡在空中。”
诸伏高明抿唇,他果然没猜错,先生也知道琴酒的身份了。
“但是啊,风筝飞得越是高,线断掉的时候,它就越是会狠狠摔下来。”乌丸莲耶沉闷着声音,却突然又是话锋一转:“不过就算下坠也没关系,总有地面可以托住他,总有珍爱他的人将他重新捡回来,绑上新的羁绊,给他新的生命。”
诸伏高明怔怔地看着乌丸莲耶,先生就是重新绑住琴酒的那根线。
他吊住了琴酒的最后一口气,让他不至于落入深渊,将他拉扯在了这个人间。
“以前我是这根线,高明君,今后就全靠你了。”乌丸莲耶深深地恳求。
诸伏高明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真的很难以想象,乌丸莲耶竟然会这样对他说话,真是匪夷所思。
他是boss,是黑衣组织的王。
而自己是公安派来的卧底。
他只是在乌丸莲耶的包庇下苟延残喘罢了,可如今这位老人却对他提出了这样的期许。
“拜托了,高明君。”
“先生不必如此。”诸伏高明连忙保证:“琴酒是我的恋人,我并不是和他玩玩,我会竭尽全力地拉住他。”
两人交谈了许久,久到外面的琴酒按耐不住,甚至开始小力地敲门。
他不敢太用力吵到两人,却又想要让两人注意到还有他这么个活人在,琴酒实在不明白他们两个有什么好聊的,他们明明都不认识!
终于,琴酒得了许可进入,两人已谈完了。
“斯洛克是个很有趣的人,阿阵,以后凡事可以多听他的建议。”乌丸莲耶对诸伏高明很满意。
琴酒额头青筋直跳,多听他的建议?他大概要建议将组织上交给公安!
不过琴酒还是谦逊地低头表示:“我明白,先生。”
谈话结束后,琴酒带着诸伏高明离开,两人才刚刚乘坐飞机从俄罗斯回来,此刻又要去赶前往美国的飞机。
琴酒当然不是很放心先生,朗姆又要暂时管理组织,于是给蓝橙酒打了个电话,让他亲自过去盯着。
飞机上,诸伏高明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养神。
“先生和你聊了什么?”
诸伏高明睁开了眼睛,说:“一些普通的家长里短罢了,他说他挺看好我的,让我好好对你。”
“还有呢?”
“还有嘛……”诸伏高明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笑着说:“他说你以后得听我的,你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