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报复回去？不可能。”我皱眉道，“不管怎么说，墨啸天毕竟是皇上的兄弟，属于皇族，即便犯了谋逆的死罪，也不可能交给武林。”
这关系到皇室的尊严。
蓝琢神秘地笑了笑，“不，我不会动手。”
“还要多谢你，小药石。”
我诧异，“我？”
蓝琢吃掉最后一块藕，搅拌着冰水里的碎冰，“对。”
“墨啸天想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蒲还曾给过他，又被他亲手毁掉了。”
“他曾所向往的一切，蒲还都给过他。”
我沉吟道，“但是，这些都是假的。”
“在最初，墨啸天杀了蒲还的狼母亲后，他们就不可能了。”
蓝琢哼笑一声，“他不会在乎这些。”
“小药石，我记得墨啸天是将库房钥匙的使用权给了蒲还，对吧？”
“对。”我也有些奇怪，蒲还不是个对仓库感兴趣的性子，否则也不会被瞒到那个时候，若是墨啸天不让蒲还进仓库，蒲还真的会被瞒上一辈子。
“这就是墨啸天了。”
“他这个人，自卑又自负，根本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就算他真的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蒲还，他也不会心虚后悔之前做过的事情，他只会将蒲还瞒住。”
“他也自信，能瞒住蒲还。”
“但是当初，他选择的是‘考验’。”我道。
蓝琢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着冰水，碎冰迅速消融，“是。”
“他总是不确定，总是想考验蒲还，想证明什么。”
“或许，其实他也在不安，因为他潜意识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一旦暴露，他与蒲还绝无可能，”
“所以他总是想通过考验，以证明蒲还对自己的爱意。”
“他后悔的，不是当初杀了蒲还的狼妈妈和上官芊，而是当初没有将蒲还瞒住。”
“蒲还那么信任他，明明只要他随口说个理由，蒲还就会信，可他偏偏任由蒲还将这一切揭开了。”
我轻应了一声。
蓝琢终于将余下的碎冰尽数搅拌成了冰水，他端起碗一饮而尽，像是在饮酒。
“墨啸天不是只顾着后悔的人，他会选择方式弥补，甚至强行将蒲还绑在身边，这个时候，蒲还已经变成了他的执念。”
“可是不行了，蒲还已经死了。而他被禁锢住，连祭拜蒲还的可能都没有了。”
蓝琢轻笑一声。
孩子般纯然的欢喜与濒死之人似的恶意完美交融，他像是从地狱中爬出复仇的厉鬼，终于得偿所愿。
“死，太便宜他了。”
我点点头。
蓝琢看向我，忍俊不禁，竟然突地伸手过来捏了一把我的脸。
“哎呀，小药石真可爱。”
“才想起你刚过十八的生辰，还未及冠，是个小孩子。”
我被他这神来一笔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