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给易忱倒了杯水,尽到了地主之谊。
易忱温声道谢,没有开口寒暄的意思。
钟吟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和他解释“桃花眼”的事情,但是他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她担心自己易描易黑。
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钟吟坐在他对面,自顾自地看起手机,余光里易忱拿着手机,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似乎在发什么消息。
钟吟没来得及猜测,收到了一条消息:
Y—下班了。
钟吟很想打一个“哦”字,可她不能。对面坐着一个影响她的人,以至于她不能得心应手地发出那些羞耻的话。
易忱看向她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工作室朝外的墙面全是玻璃,此时暮色渐深,夕阳西下,太阳从耀眼的金黄转变为落日的余晖。
温柔的晚霞是她的背景,她蹙着眉,似乎在想什么深奥的问题。如果有一支笔在她的手上,那么可能会被她咬在嘴里。
下一秒,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深奥的问题:
J—哥哥辛苦啦。
易忱收回视线,明知故问道:
Y—吃饭了吗?
继续看她的反应。
不管吃没吃,都是没吃。钟吟一脸正色,仿佛桌上的外卖袋子不存在似的:
J—没呢,有点点饿QAQ
J—但是我想等哥哥一起吃!
易忱收到消息,“嗤”了一声,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回她的消息。
细微的响动引起了钟吟的注意,她抬头看他,他还在回消息,神色专注,好像忘记了自己这个大活人似的。
意识到这件事,钟吟暗自和他较劲,她决定专心致志看手机,把他当成空气。
不曾想,手机里住的人更加气人:
Y—是吗?
Y—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这话说得属实气人,他不能装自己没吃过吗??
小溪流之前是怎么忍受他的?!
钟吟火冒三丈,有种好心喂了驴肝肺的错觉,虽然她不安好心。
钟吟被这两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她有种头上要冒烟着火的感觉,像大耳朵图图里的蒋小丽一样。可她不能像蒋小丽一样,想发火就发火。
看着钟吟一脸“你是不是想死”的样子,易忱不动声色地补了一句:
Y—开玩笑的。
钟吟“呵”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工作室里已经足够引人注意了。
钟吟发出声音后,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口,她连忙抬头,正好对上易忱不解的表情,似乎是在问她“怎么了?”
钟吟脸色微变,暗骂手机里的人,把锅都扣到了他的头上,她悻悻道:“没事,遇上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钟吟本想说的是“脑残”,她把脏话翻译成了正常的用语,显得她没那么野蛮。
易忱挑挑眉,又好气又好笑:“哦?”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没想到易忱刨根到底。
钟吟想了一番,装作一幅司空见惯的样子,老神在在道:“一个来店里咨询的客户,问了大半天的问题,最后来一句我是学生,可以免费送我吗?”
“……”易忱敛了敛唇角,不置一词。
见易忱神色莫名,钟吟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补充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