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闻言,眉目也逐渐舒展开来。
他脱下沉重的盔甲,看着衣袍上沾的不少血迹,吩咐道:「去备些热水来。」
「是。」
于武正准备退下时,一名士兵行色匆匆地闯了进来,手中递上一封信:「将军,宫中传来的信。」
谢景珩脱下衣袍的动作一顿,迅速接了过来展开信。
于武本以为是太子妃写给将军的信,直到看到主子脸色变了变,他的神情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主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景珩将信紧紧攥在手里,因为太用力而指尖发白。
直到耳边传来于武的声音,他才猛然回神,连衣裳都来不及换,拿上剑往外走,朝于武道:
「你先回京,我要去一趟亡陵山。」
于武脸色一变。
亡陵山位于景国境内,周围遍地是吃人的沼泽,里面常年被浓重的瘴气覆盖,危险丛生,是一处鲜少有人踏足的深山之地。
虽不知京城出了什么事,但能让自家主子如此惊慌的,必定与太子妃有关。
于武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主子,让属下随您一起去!」
「你不必跟着我犯险。」
谢景珩道:「如今她出事昏迷在床,急需魂灵草入药方能醒来,你即刻写信给祖父,请他去寻段神医的下落!」
说罢,他交代完军中的事就快速赶往了亡陵山。
远在皇宫的沈宁音尚不知晓萧松晏瞒着她,故意透露她昏迷的假消息给谢景珩。
如今她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走久了路也会觉得累,大多时候都待在寝宫里休息。
没事做的时候,她会给肚子里的孩子缝些衣裳和香囊,或者将孩子的名字写下来,打算等谢景珩回来了再一起商量决定。
萧松晏处理完朝政就回了东宫。
他刚踏进殿内,就看到她正低头细心地为腹中胎儿缝制鞋子的场景,眼神倏地暗了几分。
他面色不显,大步朝她走去。
沈宁音抬头看去,放下手中的东西,笑吟吟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怕你一个人闷得慌,回来陪你说说话。」
他坐了下来,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目光冷淡地掠过床上的孩子的衣物。
「这些事让下人去做行了,别累着你了。」
沈宁音勾住他的脖子,声音又娇又软:「不累,反正在宫中待着也是没事做,我都快闷死了。」
「怪我,明日孤就命人将奏摺搬到寝殿里,在这陪着你就不会闷了。」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眸:「你就不怕我在一旁打扰到你吗?」
萧松晏揉了揉她的脑袋,唇角缓缓勾起:「求之不得,若没有你在,反倒让孤不习惯了。」
听他这么一说,沈宁音不禁回想起当年还在相国府时,他在书房里处理朝中案卷,而她总是在一旁帮他磨墨的场景。
有一次他惹她生气了,她就故意跑到他书房里捣乱,往他的墨里羼了茶水,还在桌上画了一个生气的表情。
那时候萧松晏事事宠着她,什么都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