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尽是痛斥如今的蔺元洲有多不受管束狂妄自大。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却什么也没说,只听底下那些人吵嚷。
「各位叔伯说什么呢,我也来听听。」
这句话犹如惊雷落地,蔺元洲慢条斯理地抬脚迈进主宅大门,越过那些人坐下,眼神审视地望过屋内每一张脸。
主宅内瞬间鸦雀无声。
没人料到他会这时候回来,底下一个个全都愣住。
蔺元洲打了个手势冲管家道:「茶凉了,给各位叔伯换盏新茶。」
管家瞄了蔺老爷子一眼,见对方不吭声,便知道不是老爷子偏向蔺元洲,而是如今已经管不住了。
管家十分有颜色地应声招呼佣人添茶。
蔺元洲双腿叠起,端起茶杯冲各位叔伯示意:「尝尝。」
四周的人倒是一脸不服,可惜还是脸色难看的被迫端起茶杯抿了抿,这时候再香的茶也是枉然,喝到嘴里一样没味道。
茶杯搁置在桌上,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元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河杰纵使有不是你也不能半点情分都不顾啊。」
蔺河杰是蔺元洲的叔叔,不过是蔺家旁支和蔺氏集团没有半毛钱关系,前不久他却擅自和蔺氏美国那边的合作方Mason私下见过面,其中有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说到这儿,蔺元洲挑眉:「生意归生意,这时候就不要提了,免得大过年的影响心情,我还要另抽时间处理他。」
「………」那人没撂了面子,横眉竖怒:「河杰是你的长辈!」
蔺元洲语气悠悠:「在座的哪位不是我的长辈,如果不是蔺河杰犯蠢,他现在应该也在诸位之中。」
声音轻飘飘的,落在所有人耳中却是如雷声炸响。
蔺元洲抬手。
转眼间方才说话的人已经被保镖请了出去,怒骂声不绝于耳,不过很快声音就消停了。
蔺元洲淡淡道:「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抬起眼皮,薄薄的内褶压着锋芒,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会儿没人再愿意冒头坐下一个遭殃的人。
蔺元洲晃了晃茶盏:「那就喝茶吧。」
午间吃过饭那些人就散了。
新的一年,老爷子坐在书房恍然好像老了很多岁,脸上道道沟壑都是苍老的证明,他那双浑浊的眼珠望着面前的蔺元洲:「一晃二三十年过去了你爸也没有回来,可能只有我死的那天了。」
他的眼神以蔺元洲的框架描摹,好似透过他在看当初自己的儿子。
三十年前蔺元洲的父亲站在老爷子面前痛斥这个尔虞我诈的环境,砸了他老子的书房,大声叫嚷着要离开。
直到现在有些话还在老爷子耳畔萦绕。
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看着上面的全家福,语气平静:「你和他不一样,他要自由,你要权势。」
他将相框递过去。
蔺元洲垂眸看了眼,没有接:「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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