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血液沾到了柳清曜的身上,他来不及清理,反而是先用手指探着情月的鼻息,极其微弱的气息,但起码证明她还活着。
眼前的情月身体状态肉眼可见的差,也不知这分离的短短几分钟,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柳清曜想问的答案,在此刻也没有人回答他了。
「唔……」柳清曜耳朵微动,听到了细碎的呻吟声,有人正在求救。
他将情月放到地上,握紧佩剑朝声音的方向探去。
如果他判断没错,这声求救声来源于玻璃缸的后面,而这个玻璃缸是半嵌入墙壁的。倘若它后面真的有人求救,也就意味着这个墙壁是空心的,背后别有洞天。
柳清曜试探着敲击着墙壁,传来的空灵敲击声证明了他的猜想,但将墙劈开的难度过于大,他将视线放在玻璃缸之上。
透过粘稠的红色血液,几乎完全看不清玻璃缸另一端的样子。
看来只能如此了,柳清曜将佩剑从剑鞘中拔出半截,控制了一下佩剑的力度,凌厉的剑气从剑鞘中涌出,将透明的玻璃缸竖着从中间折断。
血液从裂缝处不停涌出,而玻璃缸后的场景也逐渐浮现在柳清曜的眼前。
后面的玻璃缸上绑着一把椅子,椅子上一位瘦弱的女生被禁锢在上面,她有着和情月一模一样的眉眼,而她的嘴巴被黑色的胶条覆盖,这是情月的姐姐情影!
她凄惨的视线透过碎裂的玻璃缸,穿过腾升的血雾,落在柳清曜的身上。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急切的挣扎声从她被封住的嘴里溢出,她的身体也猛烈的晃动,连带着椅子都开始震颤。
短短几秒,她的眼底蕴含着泪花,祈求地看着她眼前这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柳清曜抓紧将人从椅子中解脱出来,把人和情月一起,转移到不远处的空地上。
嘴上的胶条刚被撕下,情影就忍不住说道:「你们快去阻止祂!」
这下可让柳清曜摸不到头脑,他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信仰祂吗?我来到这里还有你们的功劳呢,怎么?现在反目成仇了?」
情影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和妹妹都错了,听信了小人的诓骗,这些人想要造神,祂根本就是杜撰出来的!你们快去阻止祂!」
「你先别激动,你一定知道如何出去吧?这样你和我们一起走,我们路上慢慢说。」
「不……不行。」情影害怕地蜷缩着身体,「有小希在,我们根本走不了,他是和祂一样的疯子!」
柳清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小希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我们先将你的妹妹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你带我们离开,我们路上慢慢说好吗?」
情影明显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几个人就按照柳清曜的安排处理好了一切,赶往了情影指定的地方。
这个地方容长风很是熟悉,是安乐基地经常商讨大事的会议所,今天温良也同他提过:有人以祂的名义要进行管理者投票选举会。
在赶去的路上,情影也将她们姐妹俩的故事全盘托出。
末世刚来临之时,她们的父亲果断抛弃了她们娘仨,母亲也因为保护两人而被丧尸咬伤危在旦夕。
当时她们正好被卖到武器阁阁主钱利手下工作,利益熏天的钱阁主其实是个深情种,他有一个温柔体贴的爱人,但他的爱人身体一直不好,就算是她们也几乎没见过。
但是在母亲被咬的那天,姐妹俩冒雪求药正好撞见了钱阁主的爱人。根据情影记忆中描述,那是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人,带着金丝眼镜,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就是皮肤惨白,连面庞都没有血色。
年幼的情影自己也十分害怕,但她是家中的长女,理应承担一切。
于是她将妹妹挡在身后,抓紧她的手安慰,实际上连自己的眼泪都管不住,声泪俱下地求青年救一救她们的母亲。
青年叹息道:「一旦被丧尸撕咬,丧尸病毒便已经感染至体内,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无药可救。」
情影的泪水糊在脸上,她抱紧妹妹,哽咽到失声。
「唉,可怜的女孩。」青年用冰冷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脑袋,声音带着诡异的神性:「科学救不了母亲,你愿不愿意信奉科技之外的东西?比如神明:祂。」
「那是什么?」年幼的情影呆愣地抬头,似乎受到了蛊惑,她郑重道:「只要能救母亲,我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以及所有,全都奉献给祂。」
在一旁的妹妹也效仿着说了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