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熟悉亲密的陌生人。」
这下换柳清曜哑口无言,他自知运气不好,平生的幸事几乎鲜有。可如今和容长风的缘分,倘若真的是老天眷顾。
他想,可能为了这次相遇,就花光了他全部的运气吧。
呆愣之时,容长风已然下车,临走之时,他叮嘱道:「你可以晚点上来,毕竟是你徒弟,怎么说都要见上一面。」
「嗯。」柳清曜应了一声,他计划着时间,在等了一刻钟后,才慢吞吞地上楼。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十分刺鼻,他踩着有些犹豫地步伐,才走到容长风所说的病房门前。
柳清曜小心翼翼推开门,亲眼见到病床上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的心才彻底地放下。
微暗的病房内没怎么开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柳清曜也没开灯,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并没有任何人,单留叶佑星一个人在房里,倒是显得有些可怜。
他缓慢地走近,抬手碰了碰叶佑星的脸颊,温热的触感和他冰凉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是真实的,没有青灰的脉络和狰狞的尖牙,只剩一个看起来恬静的睡颜。
柳清曜眨了眨干涩的眼,缓慢缩回了手,怕指尖的凉意打扰他的睡意。
突兀的,门口响起几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咚咚咚!」
柳清曜闻声望去,见到来人时,他眼中闪过惊诧,随后被怒意覆盖。
那人却毫不在意,轻缓地踏门进来,甚至贴心的重新关好了房门。
「你怎么来了?」柳清曜眼神算不上友好,开口说的话也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你是情影还是情月?」
「不重要。我只是来传递消息。」女生不轻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封信封,将他递给柳清曜。
「看样子,是姐姐情影了。」柳清曜嗤笑:「怎么?之前不是你引我前去军事演练处的吗?骗我一次不够,还想要骗第二次?」
他的视线很冷,瞥了眼她手里的信封,完全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我何时骗你了?」情影开口就是问心无愧的语气,「叶佑星确实被小希带走了,也确实被带到了军事演练处。」
她轻笑出声:「我告诉你都是正确的,谁叫你自己蠢,找了个冒牌货。」
「你知道我的遭遇?」柳清曜蹙眉追问:「这些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算是吧。」情影模模糊糊地回应着,她扫了柳清曜一眼,慢吞吞地说:「看起来你并没有什么事,不过你这手指是断了还是残了?」
柳清曜尴尬地把手指上缠绕着的纱布取下:「没。」
情影点了点头,她将信封又往前递了递:「这都是祂的吩咐,具体的计划我们并不清楚。」
「尽管如此,我想我应该已经明确拒绝过祂了吧。」柳清曜伸手推开眼前的信封:「我不知道他现在的用意是什么。」
「祂是算无纰漏的,你不需要懂。」情影将信封扔到柳清曜怀里,语气冷淡带着警告:「最好不要和祂对着干。」
柳清曜捡起信封,视线瞥到右下角的红色图案,整个人一愣。
情影已经走到门口了,她拉开房门即将走出去,却回头看了柳清曜一眼:「信封我已经送到了,祝你好运。」
目送着不速之客离开,柳清曜将手指伸入口袋,将容长风塞给他的布包打开,小心地取出里面的玻璃碎片。
他将碎片朝上,仔细观察着上面映出来的红色图案,又和自己手上的信封进行对比,两个图案大差不差。
他想起来了。这种红色的图案,是祂的信物,由带着眼睛的心脏组成。
柳清曜喉咙微动,他服下去的病毒预防阻断剂居然有祂的参与。但这个药确实奏效了,如果不是为了害他,那么这种药为什么会被生产?
难不成他一直误会了祂?祂其实是个好人?
又或者,这种药的研究就是祂更大的阴谋,而他已经服用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被祂拉入了计划。
细思极恐,柳清曜不敢深想,他依靠着墙壁,手指灵活地拆开信封。
【亲爱的好友:展信佳,听闻容与剑最新出现的地址在安乐基地东北方向三十公里处的田庄。我想你一定感兴趣,倒不如前来看看。】
柳清曜的眼皮跳了跳,他很少同人说过他佩剑的名字。加上眼前这个自称祂的信件,语气看起来和自己十分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