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脸上的笑,药老却不笑了,「你这小女娃是怎么回事?吓到就是吓到了,没吓到就是没吓到,『还好』是什么意思?要笑不笑的,我不喜欢!」
药老为人直爽,脾气也直,见姚月变成这样一个温吞吞的模样,没有初见她时的那副机灵劲儿,心中觉得不舒服。他不舒坦了,别人岂能舒坦。
姚月听了,也不笑了,强装了几天的乐观也维持不下去了,只是沉默着。
药老受不了这种氛围,直白的道:「你既然认我做了师父,那我也就直接跟你说了,我脾气古怪,向来不喜欢那种正派的作风,自认为文雅,实则最是无趣。日后,我们要待在一起的时间还多着呢,你要是还是这样一副暮气沉沉的模样,跟我耍心机,我就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姚月看着他,天性耿直爽朗的他难得的露出烦躁,心中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讨嫌。
她来这里是有目的,他知道。
她学成之后不会多留,他应当也是知道的。
可他还是愿意教给她。
他给她脸面,也不戳破。如今,是真的受不了她了,才愿意说出来吧。
别说是他,就连她自己,都有些厌恶这样的她。
「诶诶诶,那你别哭啊!」药老看见她缓缓低下了头,欲泫欲泣的模样,以为她是受不了自己的责骂哭了,执拗的脾气似是终于找到了克星,有些慌了。
她本来只是有些伤感,但听到他的话后,心中更觉难过,眼睛干涩,却流不下泪来,只是面上有些苦涩。
药老却以为她真要哭了,连忙道:「你别哭啊!」
他有些不知所措,搔着头上乱兮兮的灰发,胖乎乎的身子在地上来回走动,走两步,看她一眼,「唉害」一声,来回叹气。
姚月静静站在那里,垂着睫毛,也不说话,也不看他。
药老苦恼的在头上用力抓几下,终于停了下来,抱怨道:「多少人想认老朽做师父,老朽都不肯,好不容易认了一个,还是个小苦瓜,老朽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有什么你就说,一声不吭的老朽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抬头看看老朽,学学,甭管得罪什么人,想骂天就骂天,想骂地就骂地,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我,我行我素,怎么舒服怎么来。」
看姚月还是那副样子,药老苦着脸又道:「老朽就是吓你一吓,哪里是真的不要你,你别哭,行不行?!」
姚月突然抬起头来,道:「行!」
姚月这个『行』说的猝不及防,药老看着她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哭过的痕迹,一时有些愣,「你没哭?」
「没有。」
见姚月没哭,药老方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道:「那你做什么一声不坑?」
「你凶我,我难受,不想吭声!」
药老一噎,吃了瘪,然后道:「不吭就不吭!」
说完背过身去,嘴里嘟囔着,「让你学,你还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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