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掏出一锭碎银子扔过去:「拿去,回你院子里呆着。」
一锭银子对沈进才来说也是意外之财,沈进才偷偷瞄了眼被沈韫别在腰间的钱袋子,忍气吞声的回了自己小院儿。
初九反倒心疼起来:「小先生给他那么多干嘛?他看见您这么有钱,肯定会常常过来要钱,要是我不在怎么办?」
沈韫笑道:「钓鱼嘛,总得给点甜头。」
初九不懂,但还是很肯定的点点头。
小先生说的都对!
小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孩儿不懂装懂的模样逗笑了沈韫,他本想教初九治人的手段,可每每看到初九干净的眼神,他又于心不忍。
罢了,日后再说吧。
一大一小吃饱了饭,沈韫让初九去屋里把自己作好的几幅画拿好。
沈韫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
初九应道:「记得,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作画的人是谁,价高者得。」
「嗯,去吧,小心些。」沈韫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初九,「如果再见到陆长青,书院的事心领了,让他好好等着,我会去找他算帐的。」
陆长青一门心思想要摆脱他,算盘都打他脸上了,真以为那点儿小聪明他看不出来。
沈韫默默的在心里用了一百种法子让陆长青从这世上消失。
就算除不掉,也得放眼皮子地下看着。
他决不允许这具身体的秘密被第二人知晓。
陆长青后背陡然窜起一股凉意,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继续撅着屁股把刚挖出来的草药连根拔起。
「林子里不会有野兽吧……」
不敢再往林子深处走,陆长青掉头下山,盘算着改日准备些狩猎的武器再来。
一回到家,就看到红着眼睛的柳三娘,柳三娘想要躲进房间,被陆长青伸手拦住。
陆长青问道:「怎么了这是?」
柳三娘本不想多说,但儿子高大的身体无形中却又给足了安全感,不自觉的让人生出强烈的依赖感。
她一开口便带着哭腔:「眼看着就要官府纳粮税的季节,按人头算,咱家得分出三旦粮食,今儿个我去了你祖母家看看能不能要来些,结果……」
话没说完,柳三娘难过的掩面痛哭。
想她在陆家勤勤恳恳这么多年,伺候公婆从无怨言,到头来这个家却是见不得她一点好,逼她分家不说,如今霸占着她男人的房子连口粮都不愿多分出来点。
倘若拿不出三旦粮,她儿可是要被捉去服兵役。
当下年头新帝上位不过三年,野心不小,年年徵兵去关外打仗,内里百姓苦不堪言,她如何忍心儿子受这种苦。
陆长青大抵了解了情况,对此并不吃惊。
毕竟他家里那几位亲戚的自私愚昧是见识过的。
陆长青轻拍柳三娘后背,叹道:「结果他们不仅不给,还把你赶出来了?」
柳三娘哽咽着点头。
陆长青道:「娘,纳粮不着急,您就在家做做绣活儿,家里的开支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