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撑不住这人压过来的重量,拖着陆长青软下来的身体倒在地上。
这次换陆长青揪起沈韫的衣领,这人眼底迸射出强烈的威胁和警告,「从此以后,我就是你身边的厉鬼。」
陆长青说完这话,便在沈韫怀里咽了气。
他死前说的话好似无形的铁丝一层一层的将沈韫捆住,紧紧勒住他的脖子,濒临窒息的错觉让沈韫倒抽一个冷气。
萧难看了一出好戏,亲眼看着是沈韫亲手断了念想才算放心,「阿韫,为了这种人不值得,我送你回去吧。」
沈韫的目光没有焦距点,看起来呆愣愣的。
萧难想要伸手扶起沈韫,还没触碰到人,沈韫很平静的说道:「其实跟本没有什么毒药,是你换了我的药,故意试探我与陆长青的关系,是吧。」
被看穿了心思的萧难抬起手指摸着自己眉毛来掩饰心虚,「只是些安神的药,对你并无坏处。」
「阿韫,本王只想让你摒弃杂念,做我们该做的事,这条路上还会死很多人,你应该早些习惯才是。」
他承认在心计这方面确实算不过沈韫。
可与虎谋皮,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不怕沈韫会因此对他有所设防,这人需要他,就没得选。
沈韫动了动僵硬的脖子,那张无喜无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他说道:「我还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萧难神思恍惚了一下,他好似在沈韫身上看见了那个人的影子。
概因触景生情想起了那个人,萧难无端有些郁闷。
没有人能与那位故人相比。
沈韫也不行。
他留下沈韫一个人在刑房里,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沈韫在里面待了很久。
王虞山等他出来站的腿都麻了。
「沈韫,陆长青的……葬在哪?」
沈韫道:「把他送回家人那里。」
他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人人得而诛之的佞臣,这恶人当的惯了,发现好人真的不好做。
王虞山留下来收拾残局,顺便确定陆长青是否真的断气。
陆长青的脉搏了无声息,身体也凉了一半,死的不能再透了。
他先前见过陆长青,对其有几分好感,不忍再补刀,随即找了几个人,用草席将人裹起偷偷送出府宅。
王爷最近剿匪在百姓口中获得了不少口碑,不能在这个时候传出去府邸死人的事情,所以王虞山中间换了好几次人。
陆长青失踪了一整天,柳三娘在家都急坏了。
倒是李成对这个小子放心,「你不要担心,这小子可有主意的很,兴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他嘴上说着不担心,可人没一会儿就要去门口张望一圈,走前说是去帮病人看病,照理说也该回来了。
就算有事情耽搁了,也该找个人回来传个话。
眼瞅着入了夜,都到了打烊的时间,李成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出门查看,这一看门前停了一辆破旧的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