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要不是常北望那天没死!是不是就要一箭射在我身上!」左放一只手臂撑着身体都快要跳起来了,额头青筋爆满冲着气定神闲站在那的沈韫怒吼:「沈韫,你不就是有齐王做靠山吗?!今天我就让你个明白,常家谋逆叛国,你伙同同罪当诛!」
几个人上前就要拿下沈韫,萧难的一声叱喝从外面传来:「我看谁敢!」
萧难阴沉着脸进来,一言不发地将沈韫护在身后。
左放打心眼里看不起萧难这个虎落平阳的王爷,礼数都懒得摆到台面上,「怎么,王爷也要背个叛国的罪名吗?就算我今日不处置了沈韫,他日回了京城,死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了!」
萧难这段日子没少跟着常家的人打交道,尽管一开始并不愉快,但常家叛国,根本不可能!
只不过是一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仅凭着一张嘴说三道四,当年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萧难道:「你说武昌侯叛国,证据,本王要的是证据,不是你这张嘴!」
「证据?」左放怒极反笑,「胡人此次暴乱,闵州地界的官员被他们先斩后奏,常津予为何偏偏不在宁城反而在闵州一带!谋杀当地官员抢夺兵权,宁城紧跟着失守,大量火药在宁州眼皮子底下送到胡人手中,又是为何!数罪加起来,他们常家诛九族都不为过!」
「还有他,撺掇各方起义,臣敢问王爷,你身边放着这样大逆不道的谋士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左放一番话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在骂他有眼无珠了,更不敢想像等回到京城,天子脚下那些群臣会怎样看他。
萧难受够了这等窝囊,一气之下拔出自己的剑指向左放:「本王觉得你才是那个大逆不道的人!边疆驻守是陛下指派的人,本王还想问问,边关之地守不住是为什么!胡人制造火药的技术从哪里来的,你们的援军为何迟迟不来,不就是因为……」
「王爷。」沈韫从身后走出来,摁下萧难拿剑的手,「可以了。」
说这些话如果有用的话,左放不敢这么嚣张,他从京城调派过来,京城的局势他不会不知道。
沈韫来到人前,反问那左放:「大人,你凭什么以为今天能治我的罪?凭你官级,权利,还是这一臂之仇?」
他特意指了指左放空荡荡的袖子,眼尾轻轻往下弯起,笑的十分无害。
左放此刻更是恨不得将沈韫千刀万剐,都不能解他心头之恨,「卑鄙小人,凭老子现在一声令下,谁都拦不住!」
「都他娘的楞着干什么?!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再把肉剁碎了喂给狗吃!」
这下萧难说话也不管用了,甚至也被人用武力摁住,沈韫甩开几人上前抓他的手:「我自己会走。」
说罢,他倒好像逝去才是买菜似的清闲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匆匆赶来的卓泱。
扶着他来的初九满脸着急,「先生!您没事吧?」
卓泱这瞎子也难得表露出一些惊慌的神色,听到初九的话准确的扭向沈韫的方向,有些生气的哼了声。
「你真不要命了?!」卓泱亮出一腰牌,在门外直接自报家门:「免死金牌,见此牌如见圣上,还不跪下!」
押着沈韫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见了鬼一样跪倒在地,卓泱又瞪了一眼沈韫,后者才不太在意的敷衍跪下。
卓泱也不管他,进了房间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里面召他进去,沈韫拂开了拂衣袖上的灰尘,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气氛和刚才出去时的情形完全不一样了,满屋子的人跪着,只有卓泱站在那里。
左放阴沉着脸刚从地上站起来,看到沈韫狠狠地剜了一眼,剩下的就只有不服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