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决定了。
他正打算着,沈韫走了两步停下,垂下的眸子左右转动两下,陆长青就听他不甚自在的说道:「段九易找我应该要说庄达的事,庄达上次吃了亏,这次你活着离宫他肯定会有动作,段九易手上有他把柄,不会有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人头一次跟他报备去向,陆长青趴在床上,亦一种很迟钝的姿势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陆长青偷偷抿着压不住的嘴角,趁人还没有走出去前,叫住人问道:「那你还来看我吗,你要是不来,记得让人托个信,我也放心。」
人脸皮子薄,能主动报备都是破例了,哼哼唧唧的说些肉麻的话,博学如沈韫此刻也是词穷的。
他迅速看了一眼陆长青,一句话没说的出去了。
陆长青不介意。
没关系。
很知足了。
段九易方才撞见了不该撞见的秘密,从之前沈韫不惜放弃直接扳倒庄达,护下兵工厂以及陆长青等人,他以为两人关系可能不浅,可万万没想到不浅到这种程度。
大越国风开放,有权有钱的富贵人家迎娶三妻四妾是常事,男子与男子相守也有耳闻,虽不算罕事,可沈韫这样一号谪仙般的人物,怎么就跟陆长青好上的?
陆长青要背景没背景,要身世没身世,就是个靠本事吃上皇家饭的小人物,也就脸长的出挑,沈韫怎会看上这样的人?
不解,百思不得其解。
段九易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通,都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沈韫杀人灭口……
所以等到沈韫之后,段九易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什么都没看见!更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沈韫白一眼段九易,直奔主题问段九易找他何事。
段九易道:「还不是庄天佑,上次挨了打吃了亏,庄达趁机会弹劾你我二人,说是我们暗中勾结陆长青陷害他们庄家,心思目的不纯。」
「我听说西北的矿厂要派人过去监管,庄达弹劾了我们定了罪,他也好举荐自己儿子揽下这门肥差,陛下全靠着这帮子老臣支持,之前的事得罪了庄达,陛下肯定会给这个面子。」
这不,庄达上午进的宫,下午的传召圣旨就送到了面前。
沈韫不屑道:「姓庄的老东西不会真的以为朝廷没人了吧。」
段九易叹道:「庄大人手里握着大理寺,陛下确实为难。」
为难有什么用,当初萧越借着范徵的势坐上那个位置,就该想到有今天这样的后果。
虽然这数年间萧越确实做出不少功绩,手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权利,但眼下,大越开拓疆土已经耗费不少精力,萧越就算真的要搞垮庄家,也不会是现在。
庄天佑挨打是事实,萧越大可直接下旨,判他们个党派相争,霍乱超纲的罪名送去天牢,再找个机会杀了他们,岂不是更好。
让他们这时候进宫,无非是想借他们的手,牵扯蠢蠢欲动的庄家人。
他们二人到殿前时,庄达已经等了很长时间,老爷子看向沈韫的眼神犹如毒蝎,恨不得当场把沈韫撕碎了咽进肚子里。
沈韫不痛不痒的受了,在他看来,庄达不过是跳梁小丑。
范徵作为与庄达同脉连枝的合作伙伴,等人一到,他便站出来,义正言辞道:「陛下,老臣以为沈侍郎品行不正,三番五次挑拨君臣关系,闹得朝堂乌烟瘴气!如今又仗着宁亲王的关系,意图拉拢锻金阁,要知道,西北矿场是齐王殿下的囊中物,这三者关系可是经不起推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