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倒抽一口冷气,想也没想的冲上去夺走了沈韫手中的刀。
杀人行凶这种事对于曾生活在严谨的法治社会之下的陆长青来说,是万万不可取的!
陆长青语气不自觉的严厉了几分,低吼道:「你疯了!杀人犯法!」
不敢想像要是他再晚来一会儿,现在看到的会不会是凶杀现场,而他肯定是嫌疑人之一。
方才的动作大概牵扯到了沈韫的伤口,被夺走刀子后人就趴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他看起来尽量在克制,但殷红的鲜血仍不断地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
陆长青想到沈韫本就体弱多病,落水后又不曾医治,身上肯定是旧迹新伤一大堆,正摧残着沈韫的身体。
印象中沈韫胆小如鼠,做事畏头畏脑,怎么敢举着刀子杀人的啊!
沈进才忽然翻了个身,怀里还抱着酒葫芦嘟嘟囔囔的骂着什么,俨然喝的烂醉,陆长青确定沈进才醒不过来后,架起咳得如风中残叶的沈韫去到床上。
陆长青手指在沈韫身上几个穴位上摁了几下,帮着人顺了顺气,沈韫的咳症才缓慢见好,脸色也见了血色。
不知这人哪来的力气,猛地拍开他的手,浑身戒备的望向自己,那双眼睛几乎瞬间溢出的杀气扑面而来。
陆长青被打到的手背立刻红了一片,有几道细细的伤口冒着血丝。
嘶,脾气见长啊!
沈韫看清楚来人相貌后,瞳孔微微一缩,躲开人的视线后不动声色的伏在床边瑟瑟发抖,看来吓得不轻。
陆长青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当人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壮举,他作为害沈韫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同时有些心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个只会读书的老实人呢?
趁着人躲着他的机会,陆长青仔细看了眼沈韫的额头。
「我知道你气我,你先别气,保重身体重要。」陆长青底气不足的劝了人两句,为了证明自己所来没有恶意,陆长青赶忙拿出从家带出来的葫芦,里面是温热的汤药。
是给沈韫喝的。
沈韫的身体情况可能比他的严重些,但汤药是驱寒止咳的,多少管点用。
陆长青打开葫芦嘴儿递过去:「这是药,你先将就着喝,总比没有强。」
葫芦悬在半空,沈韫没接。
他抬起头,脸上有几分迷惑和质疑。
见人迟迟未接,陆长青反应过来,赶紧自己喝了一口以证清白:「放心,真的是药,我娘找大夫抓的,你也可以喝。」
说着,陆长青还贴心的那袖子擦了擦葫芦嘴儿。
沈韫不领情:「不需要你来假惺……!」
陆长青就知道对方不会配合,捏着人下巴把药灌了进去。
「唔!……混,混帐!」沈韫骂道。
这家伙怎么还骂人?!
一葫芦温热苦涩的药汁下肚,一天未进食的肠胃终于有了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