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黎醒来的时候,最有反应的是小腿,没有知觉,随着他苏醒的动作,全身的血液往小腿流动,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此。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差点痛呼出声。
小腿抽筋了。
“别乱动。”
阮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项黎看过去,黑暗中,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赫然发着光。
项黎精神恍惚:“?”
一条腿伸了过来,项黎低下头,看见阮景的皮鞋踩在自己的脚上,重力感登时压上来。
阮景说:“用力抻。”
项黎颤颤巍巍将腿蹬直,倒抽好几口凉气才将那磨人的麻劲儿压过去。
项黎喘着气,艰难地观察这暗无天日的房间,“这他妈哪啊。”
阮景压着嗓子:“很难看出来吗,我们被绑架了。”
项黎:“这他妈用你说,我他妈又不瞎。”
项黎在内心极度不安稳下,话里带脏话的概率会大大提升,阮景听得眉头紧皱,索性不再理会他,回眸继续观察四周环境。
谋财还是害命?
项黎认为绑匪肯定是奔着自己来的,毕竟成功绑架到滨城首富的儿子能获得的好处可是难以想象。
他们现在身处的房间很小,有微弱的光打进来,仔细听还能听见路人的交谈声和脚步声,不像是荒废的场地,倒像是在……
——小区里。
阮景挣了挣绳子,丝毫不能动,他的语气沉下来,“这帮人冲我来的,待会我想办法掩护你逃走,你离开后立刻报警。”
项黎:“冲你来的?你能得罪谁?”
项黎不置可否,显而易见这帮人分明冲着他,冲着钱来的,关一个驾校教练什么事?
阮景:“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项黎冷哼:“谁稀罕,我要是走了第一个让绑匪撕票。”
阮景凝滞了,他似乎未曾想到这一层,项黎要是真的侥幸逃走,还会回来救他吗?
自己的命又怎么能把握在别人手上?
出神儿的这两秒,项黎咬着牙蹭着凳子来到阮景身边,可惜绳子拴着凳脚,再怎么用力也始终只能扯到相距半米的距离。
项黎急不可耐地将背后的手伸向阮景,“快快,帮我咬开。”
阮景:“……”
可能是自己的挣扎让绑匪意识到他是个不好搞的,绑的绳结都比项黎少两圈。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阮景犹豫两秒,还是低头凑了过去,麻绳很粗还有毛刺,阮景嘴唇被磨破,直到嘴里泛血腥味都没能将绳子解开。
项黎干着急:“能不能行,待会绑匪回来了。”
阮景呸的一口吐掉血沫,“不行,系的太紧了得换个法子。”
项黎‘啧’了一声,“再磨叽一会儿等绑匪回来咱俩就凉了,我口袋里有打火机,你看看还在不在。”
项黎命令起别人非常顺口,短短一会儿功夫便接连对阮景下达出两条指令。
阮景看着他这副趾高气昂的欠揍模样,突然有一种鱼死网破颓废感。
项黎还记着仇,伸腿踹向他的凳子:“愣着干嘛,快点啊。”
阮景深深喘了一口气,他是一个理智健全的成年男性,和智障计较什么?
想明白之后,他在项黎的灼灼目光中,一点点将凳子凑过去背对着项黎,伸手去摸他上衣口袋。
“不是这个,是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