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黎拖着行李箱走进主卧,将行李往地上一摊,他环视了一下房间,拉开窗帘朝外面看了眼,似乎对窗外吵闹的环境很不满意。
不满意就好,早点滚蛋。
阮景在心里冷冷地想。
项大王的巡视还没有结束,他的新阵地转移到柜子旁,他半蹲下将行李箱那堆叠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窝蜂地塞进衣柜,如此一来衣柜一边整洁摆放的一丝不苟,另一边则像是收废品大爷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新货。
阮景猛然攥紧了拳头。
项黎并未察觉到阮景的异样脸色,他注意到衣柜中鲜明的对比,罕见升出了一丝羞耻心,他不动声色地回头瞄了眼阮景黑如锅底的俊脸,莫名心虚,默默地将衣服又拿出来重叠了一遍。
苦于从未做过家务,项大少爷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有专门的人帮忙熨烫整理,哪里会做这种耐心细活儿?
闷着头将其大差不差地叠了一通塞进去,随即立刻关上柜门,眼不干为净。
回过头与阮景对上视线,项黎后知后觉反过味,自己干嘛这么在意他的眼神,跟被下了降头似的。
他镇定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行了。”
阮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住这间。”
项黎坦坦荡荡:“显而易见。”
阮景点点头,打开衣柜将自己的衣服抱出来,转身往外走。
项黎脸上顿时晴转多云,他拦着阮景质问道:“你去哪?”
“另一间。”
项黎长臂一伸,将卧室门彻底关上,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阮景的眼睛,对视长达数十秒,“谁准你去了?”
“?”
阮景:“我不习惯和别人睡。”
项黎哼笑道:“那就麻烦您老习惯习惯,睡不惯双人大床,我也可以送你去派出所的小单间独享。”
阮景眼神暗下来,他低声说:“项黎,别为难我。”
“男子汉大丈夫,自己承过的诺都当狗屁放是吧?”项黎顿感受挫,按照平时走街上的回头率以及被追求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挺有魅力的,怎么在这人面前就显得一文不值,项黎不知道阮景是眼瞎了,还是在和他拿架子,总而言之他决定下达最终决策。
“既然你不愿意,感情不纯粹,我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咱俩纯粹当个炮友,睡腻了,一拍两散,咱俩之间的事就此两清,以后各自安好,怎么样?”
阮景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只是心里很膈应。
他想起盛亦旋,神情复杂地看向项黎,“你突然搬出来,家里人知道吗?”
你金主知道吗?
这话题跳的突然,项黎一怔,险些没反应过,“知道,我家里人不在乎我住哪。”
阮景点了点头,听见门铃声,于是自然而然地起身“是不是你点的外卖到了,我去开门。”
希望盛亦旋哪天发现了他和项黎的‘奸情’,也能明白他的艰辛和清白。
经年失修的屋门晃晃悠悠地打开,随着门缝渐渐扩大,走廊的灯光将阮景的半边脸照亮,阮景瞳孔骤缩,倒映着一张熟悉憨厚的脸。
来人显然也愣住了,结结巴巴地忘了自己要说的话,"阮,阮总?"
阮景手指抵在唇间,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他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