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到楼下的时候,只有零星几个人在下面探望,大部分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一楼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阮景打开手电筒顺着楼道往上走。
落在台阶上的每一步都很重,声控灯并没有因此打开。
阮景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他心情沉重,在看到那个熟悉的数字,却蓦然停下,站在门前。
反思这么久,应该知道错了。
踌躇片刻,他轻手轻脚打开门。
屋子里很黑,安静的像是座坟墓。
阮景抿了抿唇,打开手电筒往卧室走,白色灯光所经之处都十分混乱,他来到卧室门前,伸手一推,这一下像是压在什么重物上,没能推开。
阮景皱起眉,低声叫道:“项黎?”
没有回应。
睡着了?
阮景莫名的,心里像是悬了一根针,他顾不上其他,用力将门一推。
这次门开了,伴随着咚的一声响,像是那重物砸在地上,阮景忙不迭大跨进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脏差点从胸膛里跳出来。
“项黎!”阮景吓了一跳,膝盖一软半跪着将项黎抱起来。
如此巨大的动作都没能让项黎清醒半分,项黎脸色惨白,脑袋上还有零星血迹,不知是在哪撞的。
阮景颤着手晃了晃他,在项黎耳边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任凭他如何动作,项黎都紧闭双眼,浑身冰凉,不予任何回应。
阮景不停的说‘对不起’,宁愿项黎此时醒过来对他破口大骂,也不愿看到项黎这毫无生气的模样。
阮景下楼的时候,大风几乎可以将树枝挂断。
几个下来望风的大爷见阮景急匆匆的从身边经过,忙不迭阻拦,“小伙子,这么大风你要做啥子去,很危险的。”
阮景拿着外套将项黎裹住,回头问道:“大爷,您知不知道离着最近的医院在哪?”
大爷想了想,“沿着西边那条路走两公里,有个中心医院……但——”
“多谢。”阮景不等他说完就大步离开。
一眨眼的功夫被卷入灰尘,消失在大爷的视线中。
“……是个妇产科。”大爷悻悻地补充完后半句。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大爷轻轻摇头,叹气走了。
兵荒马乱的一通收拾,阮景一脚油门以120的高速对抗逆风最后中和为60迈的速度十分钟赶到中华大街第一妇产科医院。
事出从急,阮景顾不上余的,抱着项黎风尘仆仆来到大厅,喘着气对着惊讶的医护人员说,“挂急诊。”
那护士连忙叫同事去拿担架推车,“快快,是要生了吗?”
项黎这会儿奄奄一息地躺在阮景怀里,脑袋被阮景用外套裹的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护士关切地凑到阮景面前,“先生您应该换个姿势,让您的妻子躺下来,避免伤害到胎儿。”
“……”
阮景稍微安定,后知后觉察觉到不对劲。
“不是。”他将项黎头上的外套拿走,“我们看外科。”
护士:“……”
她面无表情地让同事将推车还回去,不要占用医疗资源,拿来碘伏和创可贴要给病人处理。
阮景对她的行为不太满意,“我需要更深入的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