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再敲下去,会扰民吧……
傻逼吧。
把他锁屋里做什么。
项黎不确定阮景还在不在,不在最好,不然项黎肯定会不受控制地冲过去和他大打出手,不拼个你死我活绝不停息。
项黎,你可真够贱的,上赶着掏心掏肺,人家有把你当回事吗?
项黎捂住脸,胸口像是含了一块话梅,难受的厉害,眼眶不自觉发热,一事无成,说的没错。
他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好。
驾照考不过,项目拿不上,就连感情上也是一塌糊涂。没人给他兜底,没有保姆照顾他的生活,没有刘聿恒给他安排行程,生活就会变得一团糟。
项黎,你可真他妈的没用。
项黎垂眸看着屁股下一尘不染的被阮景擦得锃亮反光的地面,狠狠地站起来跺了几脚,仿佛在地上踩满黑色脚印就能发泄委屈,愤怒。
项黎又看向床,那上面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分界线,阮景那一半整洁,一丝不苟,自己这边凌乱,混乱不堪。
他慢慢挪动脚步走过去,将阮景的被褥扯乱,眼不见心不烦地狠狠塞进衣柜里,紧接着他从衣柜里掏出一套新的还带着洗衣粉气味的三件套,对着被褥比划一番,又沉着脸塞了回去。
项黎弯腰将阮景那半边的床铺卷起来,反叠到床板下面,如此一来,这张两米的大床仅剩下半面有床褥。
项黎身心疲惫地躺了下去,眼睛发热,昏昏欲睡。
不知道姓阮的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不回来,明天再想办法吧……
项黎缓缓闭上眼,突然想起来,庞俊力明天会来接他上班,到时候就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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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聿恒坐在手术台门外,一向波澜不经的脸上此时却生出忧虑,他惴惴不安地抓着悬空椅子底部,另一只手焦虑地摩挲着衣服面料。
手术室的灯亮着,显示正在手术中。
刘聿恒盯着那抹红,心脏仿佛也跟着狠狠揪起来。
他忍不住摸出手机,项总再三强调不要让项黎知道他生病的事,可这么重要的时刻……
万一真有点什么意外,小项总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正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大风红色预警,正犹豫着的刘聿恒像是找到由头,他点击通讯录第一串号码,将电话打了过去。
嘟嘟嘟——
铃声响了又响,手机在空无一人的客厅发亮,来电显示——刘助。
然而这铃声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微弱,几不可闻。
项黎猛然惊醒,他额头冒着冷汗,大口大口喘着气。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开,砸墙一般疯狂摇摆!
项黎有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忙不迭起身,顶着风咬牙将窗户堪堪关上,额头上的细汗被风吹干,他捂住脑袋,头疼得像是要从中撕裂开。
该死,怎么突然刮这么大风。
项黎又钻回被子里,没有手机,身旁又空荡荡。他恍惚有种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的错觉。
突然,像是有某种外星入侵的神秘讯号,所有楼层的灯光同时熄灭,眼前顿时陷入黑暗,外面狂风大作,尽管关紧窗户,却仍能听见那犹如猛兽碰撞的声响。
眼前漆黑,耳边是噪音,视觉和听觉同时被剥夺,方向感迷失,项黎顿时发晕,恶心想吐,他几乎站不稳,仓皇地疯狂拍门,“阮景,我知道你在,快他妈给我开门。”
“姓阮的,开门!”项黎压着嗓子,“三秒内把门打开,我就原谅你!”
空无回应。
胸口发紧,项黎几乎喘不过气,他紧紧拽着门把手,好似这样才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