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黎变脸的速度吓了庞俊力一跳。
庞俊力自知说错话，连忙找补：“也可能是我记错了，章老板又招了些新教练也说不定。”
“……”
项黎略过了这个话题，似是不想多提及，庞俊力也很识趣地将话题转回工作，只不过在接下来，他看到项黎无意识地走神，指尖烦躁地在桌面滑动。
庞俊力意识到自己可能戳破了某些不可言说秘密，关系到上司私生活，乃至于自己未来前景。
他可能要失去这份工作了。
庞俊力悲哀地想。
项黎交代完任务，便提早下了班，留下庞俊力守着办公室。
离开公司，项黎没回住所，他在街上随手拦了辆的士，报了‘佳行’的地名便沉默地看向窗外。
司机师傅是个话痨子，是不是回头试图和客人攀谈两句，看见客人的表情又默默将身子端正回来。
佳兴在郊外，从市中心过去至少有四十分钟的车程。
此刻又正逢晚高峰，于是的士很没意外的被堵在拥堵路段。
“对不住啊小兄弟。”司机不好意思地说：“堵车的时间我不给你算。”
“没事。”
霓虹光线透过玻璃折射在项黎的脸上，伴随着轻快的铃声一起。
“喂？”
阮景的嗓音钻入耳朵，“在哪，我去接你。”
“在外面有点事。”项黎垂眼望着自己的膝盖，若有所思，半晌他忽然问道：“你真中彩票了？”
阮景：“嗯。”
气音不短不长，坚定得刚刚好，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要不是没骗人，要不是太会骗人。
项黎只是性格大咧，又不是傻子。
别的城市就算了，滨城他还不知道？
彩票大多拿来给那些企业家洗钱用了，阮景一个普通小市民中八百万的概率比他妈的陨石撞地球还低。
毕竟相处这么长时间，一点一滴细枝末节的项黎不是没有怀疑过，阮景的气质实在不像是一个平凡的打工阶层，在资产方面欺骗自己也并非不可能。
项黎一直懒得计较，在他看来，在资产上防备陌生人情有可原，毕竟他也对阮景有所隐瞒，虽原因不同，结果却一样，所以项黎没有资格去询问去追责。
况且现在阮景愿意给他花钱，是否是心意转变的一种表现。
项黎从不辜负别人的心意，如果阮教练真的对他坦白，他也会坦明身份，一码对一码算是抵消。
……
交警姗姗来迟，堵得如同棋盘般的车辆，此时终于疏通。
项黎望着前方，眸光闪烁了下。
“师傅，掉头。”
*
项黎给阮景发了个公园的定位，等他到了的时候，阮景已经坐在长椅上在等他了。
两个散步的小姑娘手牵手，嘀嘀咕咕地在长椅周围徘徊。
项黎挑了下眉，大步走过去，“等多久了。”
阮景察觉到眼前覆了层人影，他熄了屏幕，抬头，“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