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理想。不仅没有延缓发病速度反而让项总缺失了大片记忆。”
项黎忍不住骂了一句,“是哪个医疗团队,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刘聿恒抬手扶了下眼镜,他好像永远都如此冷静,和项黎形成鲜明对比。
“事先专家表明手术有很大风险,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项总坚持要做并签署了免责协议。”
“免责协议?”项黎打断他,“这东西不是只有家属才能签,谁给我爸签的。”
“……”
刘聿恒眼神飘了一下,“每个人都有对自己生命负责的权利不是吗?这是项总自己的选择。”
项黎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刘聿恒的解释,他现在只想知道挽救方法,他绝对不会让老项人生就此定格,后半辈子都活在空白缥缈中。
“不行,我得问问林医,他那的团队先进肯定会有办法!”项黎掏出手机,迅速翻找出林野烨的号码,正当他即将拨通刘聿恒却拦住了他。
刘聿恒将一脸茫然的项黎拉进一个空闲的病床,迎着项黎满脸问号的走出病房,半晌又端着个保险箱回来。
保险箱的摄像头对上项黎的瞳孔打开第一层保障,随即他又抓着项黎的手指输入指纹,伴随着清脆的咔哒声,箱子里的财富一览无余。
股票,债券,财产……
足以影响滨城经济体系的巨大财富。
“项黎。”刘聿恒这样叫他,“项总的资产还要靠你守着,项氏集团还有十几万的员工等着吃饭,谁都可以慌,唯独你不能,你要将这一切稳稳地接手过来。”
项黎垂头怔怔地望着看着箱子,那不是财富,更像吞人的猛兽。
“项总生病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不多时整个滨城的人都会知道,何等大的危机。”刘聿恒残忍地告终项黎的情绪,“你没有时间难过,必须抓紧熟悉所有业务。”
连难过的资格的没有了?
项黎精神恍惚,要他接手项氏集团?以他的能力,不出一个月,业务就会被扑上来的小公司蚕食殆尽,根基全毁,直接宣告破产。更绝望的还在后面,刘聿恒说近半数的公司业务都掌握在项原那边,项伟业住院的这段时间,那边野心四起,多次瞒着公司接私活培养人脉。
项黎再不崛起,项氏集团恐怕就要易主了。可项黎又怎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爸的基业被别人掠夺?
从小到大,他与项原的争锋数不胜数,大都是儿戏,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动真格了。
*
项黎浑浑噩噩地回到公司,一路无视了几个助手的招呼,坐在办公室望着窗外发呆。
直至阮景发来消息,问他要不要出来吃饭,项黎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滴水未进。胃貌似已经丧失功能,一阵一阵的恶心,提不起半点劲去解决生理需求。
项黎:没胃口。
阮景:?
回完消息,项黎便将手机丢到一旁,闭眼趴在桌上。
眼前一片黑暗,听觉却格外灵敏,项黎将埋在胳膊上的脑袋抬起来,透过磨砂玻璃,看见对面的办公室闪过几个黑影。
——是项原带着客户回来了。
磨砂玻璃无法隔绝的谈笑风生,合作愉快,显得项黎这边格外冷清。
项黎心烦意乱,干脆站起来拉开门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他大力拉开门,动静不小,导致对面的几个老总都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项原彻底掀下了自己的伪装,他脸上仍带着那抹礼貌又虚伪的笑容,眼睛里的嫌恶和不屑毫不掩饰。
“有事?”
项黎像是急于维护地盘的小兽,故作轻松,“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
几位老总面面相觑,尴尬地笑笑。
项原连介绍都没有,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项黎的脸险些被撞到,忙不迭退后了几步。
他盯着眼前紧锁的大门,可能是几天受到的情绪冲击过大,让他敏感又迫切地去感知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变化。
刘聿恒说的对,项原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