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赵鹤出列,“澧州刺史急报,刑部侍郎叶蝉衣到武宁县的第一日,因不敬神佛,被五道将军1杀死。”
“五道将军?”晏怀瑾来了兴趣。
“五道将军本不管人间事,”赵鹤慢悠悠解释,“可微臣听闻叶蝉衣在神庙里大放厥词,说陛下在神庙中供奉的大慈大悲自在长生佛实乃魔王,因此神庙才会坍塌。许是被佛祖听了去,派出座下五道将军,身披金甲,脚踩异兽,当场将叶蝉衣斩杀。”
顿了顿,赵鹤补充:“澧州刺史亲眼所见。”
晏清酌不由得嗤笑。
这赵鹤还真会找理由。听闻晏怀瑾近几年迷恋长生之道,极信神佛。
果不其然,晏怀瑾轻叹一声:“既然是被五道将军下凡杀死,那确实没办法。只不过这贪墨案……”
“陛下,听闻崔素问已撤诉。”赵鹤回,“许是不甘心罢了。”
撤得可真快。
晏清酌淡淡瞥了赵鹤一眼,心道,这一晚上可真是风云莫测,所有人都在勾心斗角,只有自己在琢磨怎么上床睡觉,还被江大将军踹了一脚。
她下意识揉了揉腰。
比起来,自己家那点事,还真是小孩子过家家。
晏怀瑾低笑:“既如此,那就……”
“陛下。”晏清酌出列,打断晏怀瑾。
晏怀瑾不满地蹙了蹙眉心,只是一瞬间又沾染上笑意:“皇姐何事?”
“叶蝉衣好歹是关中第一氏族,还是皇室旁支。”
太祖皇帝继位后,晏家其他旁支为避讳国姓,便改姓“叶”。
晏清酌不疾不徐:“虽是五道将军杀人,可就这么死了,说出去难免有人不满,都是皇亲国戚,帮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功臣,不可让氏族子孙心寒。”
“那你想怎么办?”晏怀瑾看起来并不想让晏清酌插手这件事情,“莫非你想查这个案子?”
“此案已经了结,臣只是想替陛下,亲自把叶大人的尸身接回来。”晏清酌抿了抿唇,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听闻澧州舞乐盛行……”
“皇姐想去便去吧。”晏怀瑾哂笑着摆了摆手,“没别的事朕就……”
“陛下——”
晏清酌刚退回去,身后便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随后一个身穿紫色官服的老臣跪倒在地上。
看着眼生。
晏怀瑾跟旁边的尤慎耳语:“这是谁?”
“回殿下,此人是监察御史许大人。”
尤慎刚说完,这许大人就跟死了亲娘般在大殿上嚎啕大哭,给正打算睡个回笼觉的晏清酌吓一激灵,手中笏板都差点滑下去。
上头晏怀瑾翻了个白眼:“许大人,您老又怎么了?”
许大人泪泗横流:“陛下一国之君,却迟迟不纳后宫,没有子嗣,老臣替大梁,替天下万民心痛啊!”
尤慎默默给晏清酌比了个“七”的手势。
晏清酌疑惑低头,凑过去后,尤慎在她耳边说:“这是许大人本月第七次让陛下生孩子了。”
晏清酌偷偷在袖下比了个大拇指:“可真是百折不挠。”
“我看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尤慎点评。
晏清酌一哽:“尤大人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