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月白知他就是这个性子,干脆含着笑看着他,叫他看个够。
“你回来了。。。。。。。你都想起来了。。。。。。。”谢珩喃喃地重复着,几近哽咽。
师月白不语,只是在谢珩伸手想要去碰她的脸时,主动把脸贴在了他的手上。
师尊的手是凉的,颤抖的。
但是在她伸手覆上师尊的手之后,丰沛的灵力涌进了谢珩的身体里,冰凉的手指又在慢慢回温。
谢珩的身影和小狐狸的身影在她因为泪水逐渐模糊的眼睛里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这一次她赶上了。
不再是无能为力地,看着他离开了。
。。。。。。。
谢珩有些忘了自己那日是如何回的以清山。
他似乎昏了过去,但是并没有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只是多日累计的疲惫慢慢地从四肢开始蔓延,最终看着小白那双温和的眼睛,最后安适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小白似乎守在他床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好像只是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前的一个寻常午后,小白守着他并不是因为他受伤昏过去了,只是在等他午睡醒来,好陪她出去玩。
四肢百骸像是从未有过的舒爽,仿佛这五百年间的伤都被消弭抹去。
“师尊醒了?”师月白笑了笑,把坐在她腿上的孩子抱高了些给谢珩瞧。
那女孩的小脸白白圆圆的,脑袋上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捧着一只木雕的小羊,她看见谢珩醒了,傻乎乎地就开始冲着他笑。
这分明是。。。。。。。
“师尊怎么能这样,朝朝说你从来没有把这个小羊给她玩过,你怎么偷偷扣朝朝的玩具啊。”师月白半是玩笑半是嗔怪。
朝朝。。。。。。。
谢珩愣在了那里,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有臆想症了。
他有过太多回这样的经历了。在镇魔塔昏过去,醒来时小白躺在他身侧,说师尊你在说什么呀,什么镇魔塔什么我失踪了的,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朝朝不是去隔壁房间睡了吗,我好不容易哄睡了她的。
谢珩想要发问的时候,她的嘴唇就轻轻凑了上来,带着师月白身上特有的甜香。
他来不及怀疑,身体本能地就想要迎过去,却在即将碰到她的一瞬间,在阴暗潮湿的镇魔塔地牢中醒来。
滴答。
他听见一声水滴落地的声音。
不知是他的血,还是漏下来的水。
这一回也是梦吗?
可是梦怎么格外的长呢,有头有尾的。
是梦也好,他都快忘记朝朝三岁时候的样子了,有时她出现时是五六岁的模样,有时候是刚出生时候皱巴巴一团的样子,有时候干脆就是长大了面目不清的少女的脸。
朝朝的嘴唇一张一合,她似乎在说什么,可是谢珩却听不见。
他坐了起来,伸手去摸女儿的脑袋,有些发颤的指尖落在女儿被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上,很轻很轻:“朝朝在说什么,可以大声些吗,爹爹听不清。”
朝朝听到他说的话,像是要急哭了,她又咿咿呀呀地说了什么,师月白见状,拿出手绢给她抹了抹眼泪。
“朝朝乖,说不出话就先不说话,乖,没事的。你去抱抱你爹爹,不用说话,抱抱他就可以了。”
朝朝扑进了谢珩的怀里,谢珩有些无措地抱住了她,这动作几乎是本能的,他已经太久没有抱过女儿了,全凭身体的本能反应在抱着她拍着她哄着。
师月白在一旁伸手给他也抹了抹垂落的眼泪,故作为难:“师尊不哭了好不好,我都快哄不过来了。”
“好啦,不是梦,我是真的,朝朝也是真的,师尊没做梦。师尊快说为什么要扣朝朝的玩具,嗯?”
不是梦。。。。。。。。吗?
“小羊。。。。。。。是木头的,”谢珩下意识地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我怕她砸到手……也怕她弄坏。”
“弄坏了就弄坏了,再买一个嘛,对不对朝朝?”
朝朝点点头,转而又摇摇头。不知是在说不对,还是不会弄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