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任本不想与他多言,但一母同胞的他们到底比旁人亲近得多,深吸一口气后他侧目道:“父亲一意孤行,你——”
“——哎呀”,席邈马上打断他的话,弯了弯眉眼,“现在说这些晚啦,没用了。就这么凑活走下去吧,谁让你姓席呢。”
席邈比席任更早接触到造神计划,参与的自然也更多。他的父亲有多么顽固,统治欲有多么强烈,他比谁都清楚。
席任也知道自己所想不过是天方夜谭,这里飘散不去的烟味让他有些反胃,四周门窗紧闭的房屋是像棺材一样,死死束缚着每一个人。
“我先走了。”席任收回视线。
“等等,”席邈拉住他,随后笑兮兮地拍了拍席任的肩,“你或许会比我幸运。”
“到时候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
——
回到北境后日子过得很快,不过一转眼沈元义带领的支持队伍就要回来了。
秦羽和其他研究员不负众望,最后研制出了效果极好的解毒药剂。注射后士兵身上的伤口不再腐烂,症状轻的甚至很快就能痊愈,而那些发生了异变的士兵虽仍处在昏迷,但不再具有无差别的攻击性,身上的各项指数也在一点点恢复。
边境的压力减轻,周希十分爽快地拍了板子,安排大型飞行器将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他们抵达的时间预计在下午,云泆本想去接却被突如其来的事情绊住了脚。
沈百川倒是早早出了门,他天天念叨这事,对哥哥的思念溢于言表。北境的军官都是看着这小孩长大的,大家都熟识,沈百川跑哪都能遇见认识的人,随便搭了一辆顺风车就赶去了停驻地。
下午大多数人都在军营,这会儿廊道里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办公室里一片静谧,午后阳光和煦,云泆低头写着什么,看见通讯器亮起他就按了接通。
那头陆兆兴的声音传来,带着点说不出的古怪,“你现在还在办公室里?”
“是,怎么了?”云泆脑子里想着事,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
陆兆兴随后似乎小声说了点什么,但云泆没听清,再想问时陆兆兴只是嘿嘿一笑,随后挂断了通讯。
不得不说上了年纪的人笑起来确实怪渗人的,云泆仰头松了松脖子,顺带抚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一通通讯简直不明所以,他想不明白,干脆拿起笔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云泆还以为是谁部下的军官要过来送资料,头也没抬道:“进。”
这的设施刚维修过一遍,门被推开也没声音。云泆写完一行字才发现来人并没有开口说话,这一霎莫名的感觉突然触及他的心脏,云泆腺体一跳,猛然抬头。
阳光洒落的一小片空间里,高大的alpha站立良久,如有实质的目光一直沉沉地落在云泆身上。那双眼睛在阳光里看起来像晶莹剔透的宝石,幽远而深邃。
跟随大部队一起赶来的闻牧远抬手向云泆敬了一个军礼,嘴角带起弧度。
“上将。”
云泆激荡的心脏跳动不止,每一下勃跃都和胸前的蛇鳞碰撞共鸣,鼓噪的声响传遍了全身。
云泆不经恍然,下意识脱口而出:“闻上校是来送资料的吗?”
闻牧远愣了愣,耳尖是熟悉的红,他似乎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送我自己算吗?”
第79章突至
云泆原本的恍惚被闻牧远傻乎乎的问题打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已经来到了眼前。
他手指轻动,发现钢笔早在刚才伴随着震惊掉落。光滑的笔身滚动着从桌上落下,像有眼睛似的跑到了闻牧远脚边。
闻牧远弯腰拾起将它递给云泆,手上不小心沾到了点墨水。
“你怎么突然来了,也没和我说一声。”云泆属实意外,这会儿回想起陆兆兴的语气才品出了缘由。
原来他是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才会如此询问。
闻牧远今天从头到脚都规整,一看就是走正经渠道过来的,他抿唇道:“南境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听说沈元义要带人回来,我问了他能不能带上我。”
“他怎么说?”云泆看着他,眉眼温柔。
“他拒绝了我,”闻牧远像是在和老师打小报告的学生,“但是拒绝无效。”
明明只是小别,闻牧远却觉得自己好像有几个世纪没有见到云泆。
他们会视频通讯,也会经常发消息,但他总觉得心下空落缺失了什么。因而他向周希告了假,赶着支持军队回程的间隙填补一点自己的私心。他的私欲不多,只有很小的一点,里面装的全部都是云泆。
alpha不说一路上舟车劳顿,只是浅淡笑着,对于云泆的问题都实话实说:“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但是我想见你一面。”
云泆咋舌,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