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勉力扯了扯嘴角,对简昀之道:“那便多谢太子殿下……还有冯尚仪了。”
简昀之微微颔首,瞧着罗贵妃堪堪而去。
方才顾着罗贵妃在此,他不便凑近前去,此刻外间唯他与冯知棠两人,他急忙蹲下身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对上她泛白的面色,直担忧道:“怎么了?可是伤着了?”
他是知晓她的,若不是伤得起不了身,她方才是断不会不恭敬见礼的。
冯知棠早便觉出自己的失礼,此刻看着简昀之蹲踞于面前,更添了无尽慌乱,一时情急之间便手忙脚乱地欲站起身,却不想脚踝处扭伤,并未使上力,一下吃痛更跌了下去。
她垂目看向自己的脚踝处,只觉胀痛得紧,又顾及在主上面前,万不能失了礼数去查看,这一下惊急加上慌乱,不自觉额角都渗出了汗来。
只是下一瞬,她便眼瞧着面前之人皙长素手搭在了自己的脚踝之上,她顿时脑中一空,心跳也不禁漏了一拍。
待她回过神时,却发觉简昀之温热掌根正轻揉自己伤痛处,柔缓之中传来无尽暖意,当真减缓了些许疼痛。
只是她却无心去感受,素白脸色早已涨个通红,不过霎时,便将脚缩了回去,一下逃离了他。
且不说堂堂至尊为她一个奴子做此等事,是怎样的僭越,况且女子惜足,唯对夫君,方可示足。
他如此这般,叫她如何不心惊。
“殿下……”冯知棠颤颤出言,轻轻念了一声。
“嗯。”简昀之应她,旋即也察觉了自己方才的失态,见她将双足退于衣袍下,身子又向后紧缩,便也生出些不好意思来。
他暗怪自己的心急,竟一时忘了顾及她的感受。
“你的脚,还能走吗?”他轻轻询问,目光一瞬不瞬紧瞧着她,满带忧心。
冯知棠又动了动身子,却发觉实在不行,轻轻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殿下鹤驾可否移至尚仪局一趟,为臣寻两个宫人来,将臣搀扶回去……”她声音越说越小,越发没有底气。
出言请求太子殿下帮忙,她已觉僭越,却又不得不道:“臣这般姿态在正阳宫,若是片刻后被人瞧见了,总归不好的。”
“臣请殿下,帮帮臣……”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抬眸看向简昀之,正巧与他视线相撞,眸光潋滟着似低低哀求。
四目相触的那一刻,简昀之陡然心波一荡,不自觉咽了咽喉咙。
他定定瞧着她,没来由的,无边意念恰似潮水般涌上了心。
她微微一蹙额,便似藏进了他半生的山河。
“殿下?”见简昀之未回应,冯知棠便又低低念了一声。
简昀之温温一笑,灼灼眸光似将天地间的寒霜都融了,只柔声道:“何须那般麻烦。”
“本宫将冯尚仪送回便好。”
送?如何送?!
冯知棠霎时心头一紧,可还不待她反应,立时便觉身下一空,再回过神时,却发觉自己已离了地。
她被简昀之拦腰抱起,头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而他的怀抱正将她与这冰霜都阻隔了开。
她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滚烫到近乎发狂的心跳。
只是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江府说亲
江府今日可是热闹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