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如此!
江稚鱼恢复了霎时的清明,看着满手的请柬使劲鼓足了勇气,如在三军阵前般直言谈判道:“不……”
只这一个字,还未落得下文,又霎时被周围人的话音淹没了过去。
“哎哟江大人果真生得好样貌,莫说是京城里,就是整个中原合在一起,也挑不出一个此等品貌的男子。”
“不是,我……”江稚鱼急欲开口。
“说得可是,别的不论,江大人日后若当真与那谢家小姐修成正果,那便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而后膝下儿女,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容貌。”
媒婆话毕,自顾自笑了起来,却也不知有什么可笑的,竟引得一行人都欢笑起来。
只是欢闹都是她们的,江稚鱼此刻脸都绿了,只在心中暗暗赞叹那些媒婆想象力之高超,她连那谢家小姐是什么样子都未见过呢,怎的一言一语间就将两人的孩子都说出来了……
江稚鱼陪着那帮媒婆就定定在府门口立着,她们没一点离开的意思,她自然也不好赶,就这般两厢僵持着,继续听得嘈乱的话音声。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江稚鱼连陈家小姐用什么店铺的脂粉,王家小姐喜欢哪家的吃食,甚至刘家小姐每晚几时入睡都知晓了……
就在她已然无尽绝望间,却忽而听得一道少年声音,在这群锐利女声中显得无比突兀。
“哟,江府今日倒是热闹。”
江稚鱼猛然抬眸,便正瞧见简是之翻身下马,朝自己缓步走来。
江稚鱼一下也顾不得前几日的尴尬,当即便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目光熠熠直望向他。
不单江稚鱼,媒婆们的视线也瞬间被吸引过去。
简是之抖了抖衣袍,不紧不慢地走至江稚鱼身侧,垂目瞧见她手中花花绿绿的请柬时,不由得蹙了蹙额。
媒婆自是没亲眼目睹过齐王殿下真容的,此时自然只当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一眼觉得他品貌不俗,便有好事的满脸堆着笑对他道:“这位公子,还未娶亲吧?”
简是之虽也没经历过这般场面,但淡淡扫了一圈后,他便知晓了其内一二,也猜到了江稚鱼目下灰白脸色,全是这几位媒人的功劳。
来给江稚鱼说媒,瞬时勾起他无尽不悦。
他没理睬身旁媒婆的出言问询,只全心全意瞧着江稚鱼,大手一挥将她手中请柬都揽了过来,接着便在众媒婆的错愕神情中,将那些请柬一一奉还。
“江大人无需这些,列位请回吧。”他只冷冷抛下一句。
江稚鱼顿觉松了一口气,她自己是断然请不走这些人的,幸而简是之来了,只他在身边一站,她当下便生出了无尽心安。
可那媒婆全凭一张嘴说来黄金白银,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此刻听简是之这般话音,便是知道来者不善,亦没什么好气地对他道:“这位公子好大的火气,我们几位受人之托为江大人说亲,又干着你什么事了?”
言辞之中的骄横不满,有耳可闻。
江稚鱼顿时心内一紧,敢这般与齐王殿下说话,她实实在在为那几人捏了一把汗。
简是之却并未在意她们的无礼,依旧面色不改,只眸色更沉了沉,直言道:“自与我有关。”
“江大人,江稚鱼,是我的爱慕之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江稚鱼更是又惊又慌,霎时间直觉得呼吸都停歇了。
简是之勾了勾唇,又兀自低低道:“是我动了心念,顾自倾慕于她,她如何想我,我并不知晓……”
话及此处忽而一转:“不过有我在此,自不需旁的什么郡主小姐来撞门,你们也无需再白费力气,左右江大人……”
他转眸看向江稚鱼,凑近了几步,直瞧着她的眸子幽幽接道:“也不喜欢她们……对吗?”
江稚鱼早已被扰得头脑昏涨,当下也并未深思他话中含义,只顺着他的话就颔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