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意识到,虽然同在一个空间,但我还是一人独处的时间多,他就像一个陀螺,一刻不停地旋转着。
我这才充分意识到,他到底有多忙。
他不回来,我居然一点睡意也没有。我知道我并不是害怕他趁我睡着的时候做什么非礼行为,我也不愿意承认我实际上是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哈罗已经打起了呼噜,我轻手轻脚地摸下沙发,来到阳台俯瞰楼下。
夜风微凉,整个城市都已经安睡,还有不到十分钟,新的一天就开始了,而他依旧奔波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带着繁重的任务,仿佛一架机器。
就在我神思飘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楼下。
他回来了!
我像见了鬼似的缩回到沙发上,搂着哈罗装睡。
他用钥匙打开门,轻轻地关上,脚步有些踉跄,这让我觉得不大对头。
他经过我身边,短暂地停留了几秒,然后一张很薄的毯子轻盈地落在了我的身上,犹如羽毛,柔软而温暖。
接着他穿过客厅,来到自己的卧室,拉开几个抽屉窸窸窣窣翻找了一阵,然后就是一阵长时间的安静。
其中间杂着几声压抑的喘息。我知道这种声音,是伤痛的呻吟声。
我睁开眼睛,掀开他盖在我身上的羽绒毛毯,悄悄走下沙发,光着脚来到他房间的门口。
房间门半掩着,我轻轻推开一点,然后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他裸着上半身,整个左臂上半部鲜血淋淋,一道即便被血覆盖也能看得很清的刀口还在渗血。
我的惊呼令他回过头,他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憔悴。
“你没睡啊?在沙发上睡不着吗?”他低声地问,用碘酒继续擦拭伤口。
“你的伤……不用去医院吗?”我想起上次在我家时,他也是负着伤的。
他摇头:“用不着,不是很深,自己就能处理。”
“万一感染了怎么办,还是打一针破伤风比较好。”
“你还真是爱瞎操心。”他仰起被汗水浸透的脸,冲我意味深长地一笑,“其实你巴不得我感染死翘翘吧,这样你就解脱了。”
“是啊,不过我可不想你在和我独处的时候翘辫子,我的麻烦事已经够多的了。”我自认为冷酷地说。
他轻轻哼笑了一声,把沾满血的棉球抖落在地板上,我这才发现我不是一般的晕血。
“反正你也睡不着,帮我把厨房里的酒精灯拿过来吧。”他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