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更多地水匪向她围上来,阿楚捏紧了剑柄。系统冷静地从她脑袋里钻出来:“实在不行就开个锁定时间,把他们都鲨了。”阿楚不紧张了。她抬手摸摸脸,再低头时看见满手血污,吓了一跳,一剑戳上右边水匪的小腹,带出一片猩红的血色。她对系统的计划表示反对:“你好暴力哦。”系统:……伏六身体健壮,武艺不俗,稍有眼力的水匪都不会缠着他;诸葛玄看上去并不是富贵之辈,又很顺从地交出了财物,因此水匪也不懒得再逮他。伏六在阿楚出生时就跟着她了,一直都很听阿楚的话,他推搡着诸葛玄,往城中的方向退。诸葛玄乌黑的长须被江风吹得糊了一眼,他声音仍然是颤抖的:“就在这里,他们不会再追了。伏六,去帮你家女郎。”阿六坚持:“先生,就快到城门了。”“阿楚再厉害,不过是八岁稚童!”阿六默了默。阿楚被贼寇包围,身形依然灵活,只是脸上与身上都沾了血迹,手背脸颊上也被划出小小的血口。其实这些水匪并不成气候——他们的人数甚至不到十个,身上穿的也是最寻常的短褐,有些连原本的颜色也看不出来了。想想也是,若是真正能耐的水匪,怎可能到地面上夺人财物、还专挑这种人的小队伍抢掠呢?可是再怎么不成气候,也不是孩童与体弱文人能轻易对付的啊。伏六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向着诸葛玄点点头,沉默地转身,向阿楚身边跑去。不过,伏六应当是没有跑回去帮助小主人的机会了。阿楚正在为难要不要挨一刀来换自己给水匪两剑: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担心这场面过于震撼,把阿六和诸葛玄吓到,更何况这种方式更接近于能力的滥用,早早开了这样的头显然不是好事……什么声音!阿楚最先听到了马蹄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沉闷但迅疾,像是习武者策马的声音。旋即,她左侧那个自称爷爷后被她连扎三剑的寇匪,被来人一枪带倒在地!周围贼寇惊了一惊,被这变动吓得四散开来。黑骝马上的男人持枪指向贼寇,喝道:“逆贼安敢害民!”阿楚定睛,发现果真有一人缩着肩膀向江边泊船处滚……一个人跑到江面上不是更容易被逮住吗?持枪将军翻身下了马,一下扎进七八人凑成的水匪堆里,一杆□□左冲右突,快得只能看见残影,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他们。哇,漂亮!阿楚在心里给他鼓掌。眼见着那些贼寇一个接一个的晕倒在地,阿楚握紧了剑柄,飞快地向江面跑去。助跑,起跳,拔尖瞄准……她跃得不高,手中之剑对准的是寇匪左肩。好!中了!“?!”水匪捂着受伤的肩膀转过头,满脸惊恐地瞪着阿楚。小朋友的力气本来就大不到哪里去,中间又有一段缓冲,因此剑并没有刺得太深。阿楚见他没受什么大的影响,还想继续跑,觉得有点失望。“哎,小女郎的剑术不错。”头顶传来男性爽朗的笑声。阿楚看着他一枪戳在水匪腰后——这下这家伙总算是疼晕过去了。周围的危险全部解决,阿楚也不用担心“极限一换一”的问题了。“多谢将军相助!”她乐呵呵地道谢。这男人好像对她很感兴趣,蹲下身来与她说话。“不客气,”他回答。他似乎不擅长与孩童交流,与阿楚说话时,声音特地放得很慢,温和的有些刻意,“小女郎的剑术是人教的吗?”“是我自己学的。将军,我听得懂你说话,可以不用这么慢讲的。”那男人怔了一下,嘴角一抽,又细细打量了一番阿楚。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一边站起身,一边哈哈大笑:“你是哪家的小孩,真有意思!武艺比我家大郎都要好,还如此伶牙俐齿,我可真是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郎!”阿楚没有回答,也在暗暗地观察他。大抵长期在外作战的人都有共通之处,这男人的肤色较普通人而言更深一些,脸也有些粗糙,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细的、不明显的纹路。他没有戴头盔,发髻束得不太齐整,脸颊旁还散着一点须发,随意却不散漫,让人觉得很是可亲。阿楚于是也随意道:“我比你家大郎武术好,难道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吗?我叫伏楚,琅琊东武人。我家长辈都叫我阿楚,你也可以这样叫。”对方听到她第一句话,又笑了起来,露出亮闪闪的白色牙齿:“不奇怪,不奇怪。我是吴郡富春人,孙坚孙文台。嗯……阿楚,你便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