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四,陈衷已经成为了地方台的常驻主持人。有传闻说他并不会在地市级的平台上待多久,毕业后他的父亲就会把他打包送去省级电视台进行深造。和他相比,柳峰岳就非常普通了。在上大学之前,他是个平平无奇的理科生,上大学之后,柳峰岳就成了一名平平无奇的商院学子。当初他和牧沐相约一起考a大的人工智能专业,结果牧沐成了院花,计算机学院唯一的oga,而平平无奇的柳峰岳差了整整二十分,最终只能去他填报的第二专业。柳峰岳平生最大的壮举,就是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他的父母都是oga,生育的可能性非常低。然而柳峰岳不仅出生了,还生得十分健壮,打小就追着alpha满街跑。柳峰岳发现陈衷说谎了。他录制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普法节目,而是民事访谈,讲的净是些乡里民间鸡毛蒜皮的小事。柳峰岳看着西装革履的陈衷一本正经地说出“李某和王某为争夺一只母鸡大打出手”的故事,差点笑岔气,津津有味地连着看了好几集,险些错过了外卖的门铃。柳峰岳还去看了陈衷早年的直播录屏。老实说,陈衷科普直播的内容并没有做得多么吸引人,看得柳峰岳吃着外卖都快要睡着了,还不如他主持的民事访谈有意思。但录屏的点击量还是出奇的高,是民事访谈的几百倍。柳峰岳有点不能理解。他理性地分析了一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民事访谈里陈衷露脸的次数太少了,科普直播中出现的则一直都是陈衷的声音和脸,火的不是节目而是陈衷这个人。陈衷一本正经的时候,声音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听的,长相也没那么讨人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小帅。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身后有资本做推手。所以说,万恶的资本。就着陈衷的视频吃完外卖,已经十一点多了。柳峰岳洗了澡,习惯性地走进了客房。他抱着被子眯了一会儿,一想到门禁时间已经过了,而陈衷大概率还没吃饭,又爬起来点了份酸辣粉。凌晨两点多,开关门的声音和客厅里亮起的灯,将熟睡的柳峰岳拉回到了浅眠状态。他有些不满地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企图将光隔绝在外。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人掀开了他的被子。柳峰岳第一反应是陈衷,就毫不犹豫地回头一口咬了上去。陈衷被他咬住了下嘴唇,吃痛地吸了口气,很快又报复性地反咬了他一口。这下柳峰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陈衷在他身边躺下,手伸进被子里,不停地揉着柳峰岳的小腹和肚子。柳峰岳虽然醒了,意识却还在梦境织成的网里挣扎,大脑一片混沌。他不满地小声嘟哝:“你在干嘛?”“感受胎动,”陈衷将柳峰岳整个人捞进了自己怀里,贴着他的耳朵吹气,“这么能吃酸和辣,是不是怀龙凤胎了?”“傻x!有点常识没,男beta不能生!”柳峰岳骂道,“那是我给你点的,这个点除了酸辣粉就只有炸鸡汉堡和烤串了,你不是不能吃热量太足的东西吗?”“也不是不能吃,”陈衷说,“吃多少消耗多少就可以了,在床上就能消耗。”柳峰岳不做声了。没过多久,陈衷听到柳峰岳的呼吸平稳了下来。他应该是又睡着了。陈衷也就懒得再闹他了。这一天下来,陈衷的体力消耗很大,他现在已经疲惫到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境地了。陈衷去简单地冲了个澡,回房间后刚要在柳峰岳身边躺下,就挨了一脚。“滚远点,回你房间睡去!”柳峰岳这一番话就像他方才那一脚的力道一样软绵绵的,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哥,这里就是我的房间,”陈衷苦笑了一声,“你鸠占鹊巢也就算了,怎么还狠心赶我走?”柳峰岳把被子裹紧了,“那这张床咱俩一人一半,你不许过中间线。”“行。”陈衷随口答应着,往床边靠了靠。只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都在柳峰岳那里。但陈衷实在是太累了,他懒得和柳峰岳争,也不想换房间,直接倒头就睡。他刚进入浅眠状态没多久,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撞了一下,一睁眼就发现柳峰岳连人带枕头都已经到了他这边,困得睁不开眼睛的beta还在努力把被子往他身上匀。陈衷懒洋洋地出声提醒:“你过界了。”“是又怎样?”柳峰岳将枕头塞到了陈衷脑袋底下,“我只说了你不能过,没说自己不可以,房子都是我租的,我想睡哪就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