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到这,姜姝又多看眼几人——领口很保守,竟然严严实实遮到了颈,布料也是前些年流行的,不够轻薄也不透气。
遮得这样严实,真是怪不得几位姑娘会叫热。可府上的几位姑娘素来爱美,京城里的新鲜料子都是要先送到国公府来,几位姑娘们挑完才流进市场。
今儿翻出前些年的料子来穿,到是,齐齐转性了?
姜姝觉得有些怪,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了。
正疑惑之际,前面四人不知何时停了,姜姝从思绪中抽离,再次抬眼,她发现几人竟全盯着她在看?
那目光赤裸裸,带着毫不掩饰的高傲,让她只得也止步,眨下眼,一双眸好似含着秋水般透亮。
“几位姐姐,是有什么事想和姜姝说吗?”姜姝犹豫着开口。
油纸伞挡住炽烈的日光,女人站在伞下的阴影里,抬眼的瞬间,一张脸精致小巧,面如凝脂,一双眼盈盈醉人,娇中带媚。香纱轻薄,挟微风一起勾勒出一段细腰,襦裙轻薄,胸前方裸露出来,一块白玉点缀在锁骨之间,细润如脂。
真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勾人的,谢晚云轻嗤一声,对身旁人道:“瞧这个狐媚的样子,到是和她那个娘一模一样。”
不知想起什么,身旁的妙仪勾起嘴角:“得了块香纱料子就迫不及待地往身上套,上不得台面,你跟她计较什么?”
“妙仪姐姐说得对。”
两个人一唱一和,将这几句奚落听在耳边,姜姝只没什么精神地轻扯嘴角,随即就开始咳嗽:“咳……”
绿罗递过一块手帕,女人挡住红唇,眼睫颤着,不动声色地挡住不耐目光。
咳嗽声虽断断续续,却是不停,站在园中的女人身姿瘦弱,这样一咳,全身颤抖,纤弱的身姿竟也随风摇曳起来,眼眶发红,似乎马上就能倒下。
几个人将这副病弱的样子竟收眼底,喉间一哽,到底没有在继续说。
不过是一个借住在谢府的表姑娘,这样子到像她们几人欺负了她一样。
一旁的谢晚云抬手遮嘴,又轻声抱怨一句:
“说也说不得,真是没用的病秧子。”
—
姜姝体质虚弱,一路不停,走到正厅时已累到轻喘气,额上也泛起些许薄汗。
绿罗看着,想拍拍姜姝的肩膀替她顺顺气,可正厅里这样多双眼睛看着,最终,绿罗也只是递过去一方手帕。
姜姝接过,刚想擦拭下额头,没成想老夫人忽而从屋外走近。
细碎的声音传进耳边,随即,低沉的男声渐渐清晰起来,似乎是……还不止老夫人一个人走近。
姜姝敏锐地回头——
同一时间,几声重叠起的女声一同响起,夹杂着细微的雀跃:“大哥!”
是妙仪姐她们,听见动静,都纷纷上前迎接。
只她呆愣愣站着,被刻意孤立的她眨眨眼,随即,不知所措地抬起了头——
老夫人着流彩暗花金纹衫,是梳妆打扮过的,发上的簪子是姜姝没见过的花样,此刻精神奕奕,脸上也挂着笑。
而站在老夫人身边的想必就是那位大表哥了,姜姝视线不可避免地移动过去,却只是极快地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