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轻柔的絮叨声,一句一句语调柔和,听着确是字字诛心呐。
姜姝便又开始叹口气。
她想,她可真真是来受罪的,不过只借住了短短一月,便已经是寸步难行了。
到底是谢府家大,丫头小厮们惯是看人下菜的。平日里只能多打点下人们,不然日子根本没发过
银两见底,她明早该寄信回景江要了,赵柔忌讳国公府,会送银子来,只是需要等些时日。
可等待的这些时日,该如何熬下去?
姜姝一边想一边拿起筷子,思绪到这,只得摇头:“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筷子触碰到瓷盘,她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艰难开口:“绿罗,该花还是要花,我先前说得表哥之事你要放在心上,还是要好好探探。”
她和绿罗还要在国公府讨上几月生活,世子爷是什么脾性,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最好都要知根知底地摸清楚。
总归是要小心避开的。
绿罗当然明白,郑重点头:“小姐,我都知道。”
院内的梧桐出落的高大,为盛夏盖下了一片遮阳阴影,绿叶随风婆娑,树的影子也晃动起来。
晃动间,一日就快要过去。
转眼间又到徬晚,月光落在梧桐树上,给树镀上一层薄纱。
姜姝用完粥便回屋躺下,她一贯嗜睡,自来国公府后,睡觉又成了她打发时间的消遣。
她睡得安分,小脸虽苍白,但呼吸平稳,绿罗看过后便小心地回到院子,蹲在角落继续煎药。
火星子扑腾,绿罗看着火,等药好了便盛出来,抬着碗去叫姜姝。
她已经睡了一个下午,正直盛夏,屋内很闷,那些个小厮看人下菜,不给打点便不送冰,只能热着。
姜子姝闷在被子里,脸颊边几根发丝已被汗浸湿,绿罗将这些发丝一一挽起,才抬手推她:“小姐,起来喝药了在睡。”
姜姝睁开眼,觉得绿罗这药送得真是刚刚好。许是屋子里太闷,醒来后只觉喘不过气,头也昏沉沉,是该喝药了。
绿罗:“药已经晾凉,快喝吧小姐。”
喝药是为了身体好,姜姝讨厌这个味道,但这是别无办法的事情,她只能抬手接过。
一张脸才刚闻到药味便皱起来,表情也立刻变得嫌弃,姜姝深吸一口气,默默抓着碗埋头闷。
喝完也不说话,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绿罗看她这副焉焉的样子,拿出事先备好的云片糕来哄着。
那皱起一张小脸的人忽而笑了,笑颜如花。
每当这个时候,绿罗总会不自然勾起嘴角。
小姐这个样子,到让她有了几分以前的感觉。